果然问题很棘手啊,实话实说是朋友关系,突然闹掰,肯定有问题,但是她不知道李斋掌握了多少东西,不实话实说又不行。
方姝走过去,张张嘴假装要答,突然趁着他不注意,踮起脚尖去够他手里的帕子。
虽然帕子对她来说确实不重要,但是现在却是个很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李斋都不用怎么样,轻轻抬手她就够不着,个子相差太大。
方姝原来觉得一米六五算高了,自从见了皇上之后发现不够用,皇上那个个头她最少要一米七才能刚好,毕竟这个时代没有高跟鞋。
平底鞋矮了不是一点半点,每次都要抬头看人,尤其是男人,皇上是,李斋也是。
这厮没比皇上矮多少,也是个高个,瘦高瘦高,一抬手,袖子滑落,露出白皙修长的手臂。
太骚气了,官袍里面什么都没穿,就圆领里头露出一抹白,瞧着像亵衣,其实细看是缝在袍子上的,做的是表面功夫,像假两套。
居然私底下改官袍,抖出去怎么也会被骂一顿吧?不过方姝不敢抖,因为她也少穿了一件。
这个时代的衣裳是三件,亵衣,中衣,外衣,她少穿了一件亵衣,好歹穿了两件,这厮直接就一件,里头光溜溜的。
天气太热,男人又比女人体热,会这样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这事不能作为把柄,方姝只好找别的。
“堂堂都御史居然拿我的帕子不还!”方姝继续去抓帕子,反正不能回答问题。
“再转移话题我会怀疑你跟这件事有关。”
李斋多聪明,瞬间看破她的小心思。
方姝发现了,玩不过他,再怎么折腾也没用,但是已经假装帕子很重要了,只好做戏到底,又卖力抓了几把。
她伸左手,李斋就换右手,她伸右手,李斋就换左手,她上他就下,耍着她玩一样,边退边问,“曾经的好朋友,怎么突然就闹掰了?”
他果然知道些什么,方姝顾不得别的,连忙揪住他的衣襟,“小心娘娘的花!”
他脚下几次后退,已经退到了边缘,险些碰倒娘娘的花。
“娘娘最喜欢这颗了,碰坏了你会有麻烦。”这不是假话,娘娘确实喜欢这颗。
方姝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所以只能暂时顾左右而言他,等她想好再回答。
李斋垂眼瞥了瞥,是一朵白色的花,开的很漂亮,水嫩水嫩,一看就知道受到了精心饲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眼中亮了亮。
方姝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厮大拇指和中指曲起,瞄准花头,状似无意问道,“既然是娘娘最喜欢的花,那如果不小心被人碰掉了,照顾的人会不会受罚?”
方姝:“……”
太卑鄙了!
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哎呀,”十分不走心,“手滑了。”
开的正盛的花头整个被他弹掉,花瓣轻飘飘落下来,李斋又瞄准第二朵,俊美的脸上仰着无辜的笑,“第一朵可以说是被风吹掉的,第二朵你要找什么借口?”
方姝:“……”
心在滴血,这颗白玫瑰她也喜欢,最后一波花期了,开完就没有了。
忍不住有些懊恼,她真是笨,居然送上门把弱点告诉别人。
叹息一声,老老实实道,“我跟锦绣以前确实是朋友,但是因为娘娘决定把一件很重要的事交给我做,没有交给锦绣,所以……闹掰了。”
暗示他是因为争宠的原因,而且很重要的事就是拍卖书的事,这事很有分量,可以蒙混过关。
“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不早说。”差点以为逼锦绣跳楼的人就是她。
方姝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帕子是我的,还知道我跟锦绣的关系,肯定找了别人打听,她们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在长春宫风评不好。”
李斋点点头,“都说你是厚颜无耻阴奉阳违的不要脸坏女人。”
这话打趣的成分更多,说明他没有信,方姝有些意外。
“我看的出来,你本性不坏。”上次在宫外,他们帮她对付了流氓地痞,她帮皇上还价,也算有因有果了吧。
方姝更加意外,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看不出来,他居然能看得出来?
“本官这双眼睛明亮着呢,她们骗不了我。”李斋言归正传,“说说吧,锦绣跳楼前你在哪?在做什么?跟谁一起?”
“我当时不小心掉进河里,告假在寝屋里歇息,自己一个人,她们都在前院干活。”
“也就是说没有人证喽?”
“也不算吧,我虽然一个人在寝屋,但是锦绣在前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你对锦绣的印象是什么?”
方姝说不上来,“有一点偏执,对娘娘很在乎,娘娘那件事让我办没让她办,她就恨上我了,处处找我的麻烦。”
“她是女官,我只是三等杂役宫女,除了受着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抽了什么风,居然会跳楼,这下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干的,她肯定想用这个报复我。”
“如果真的报复你,你现在已经吃牢饭了。”李斋打击道。
方姝摇头,“你不懂,是那种无形的报复,我现在每天都能听到有人在背后里骂我,说是我害的锦绣跳楼,我压力很大。”
这句话半真半假,压力是有一点,但是没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