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怕皇上,还留在前面,一边包, 一边照顾生意,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客人了,方姝让她去找李斋吧。
她最近总是帮李斋带娃,准备先从孩子拉近关系。
为了爱情,难得聪明了一回。
她走后方姝一个人在后屋包饺子,有人就应一声,稍稍招待招待,没人继续包。
包了一个多小时,大概快四点的时候皇上醒了,方姝开始没瞧见,包了一会儿,不经意抬头,发现他睁着眼睛,半张脸陷进枕头里,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怎么了?”方姝问。
殷绯摇摇头,掀开被子下床,理了理折出痕迹的衣裳,戴上桌上的帷帽,道:“要走了,事还没忙完。”
方姝点头,放下手里的活送他到门口,一直看着他离开后才回来。
又继续包灌汤包,然后水晶饺,生活回到千篇一律。
木槿还没回来,她和李斋进展神速,偶尔还会在他府上留夜。
木槿太单纯了,没想到后果,男人都是管不住自己的动物,有时候控制不住就……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失了身了可怎么办啊?
方姝为她发愁,偶尔想想自己,好像也半夜出去跟皇上见过面,王八笑乌龟,彼此彼此,于是那点操心也搁在一边,木槿也不小了,该知道分寸,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而且吧,李斋在她印象里,不是那样的人。
他最近也很忙,应该是在调查名单的事,和名单上的人,皇上说了,那名单有问题。
如果他回来晚了,木槿就会替他把几个孩子哄睡着,木槿说过,他府上的人都很好说话,老开她玩笑,叫她少奶奶什么的。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事。
方姝把包好的灌汤包拿去蒸,晚饭前卖掉一批,晚饭后又蒸了一批,全买完了,亥时木槿还没回来。
看来李斋又忙到很晚。
方姝自个儿收拾收拾,关了店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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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更,有人做贼习惯,不走正门,直接翻墙回府。
小厮也晓得他这个习惯,守在墙下,一眼瞧见人,浑身一个激灵,“少爷。”
“虚!”李斋脱下披风给他,随口问,“长乐,长幸,长福睡了吗?”
弟弟妹妹的名字起的都很接地气呢。
“睡了。”小厮压低了声音回话。
“木槿姑娘走了吗?”他又问。
“还没呢,木槿姑娘说几个孩子睡不深,时不时醒来一次,看到旁边没人就哭,所以一直留着,想等少爷回来再走。”
李斋推门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更加小心的将门打开,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挤了进去。
小厮被挡在外面,他也习惯了,刚准备去将少爷的披风拿去洗洗,冷不防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只干净修长的手臂伸了出来,朝他够够手指。
他连忙凑过去,“怎么了少爷?”
那手够了他手上的披风之后,毫不留情的重新将门关上。
李斋抖了抖披风,盖在灯下趴着睡觉的少女身上。
屋里只亮了一盏灯,灯光很暗,散发着昏黄的光圈,将少女的侧脸照得很是柔和。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又跑去一边的炕上,将斜七竖八,脚踹在妹妹脸上的熊孩子板正过来,又挨个将被子盖好。
三个人要用三条小被子,因为闹床厉害,而且特别难缠,半夜醒来会哭会闹,需要人哄着。
她就是考虑到这点,才每次都等他回来后才走的。
不过他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因为公务繁忙,查到了一些不太利的消息。
辛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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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
殷绯失眠了,从床上下来,赤脚走到书房,盯着墙上挂的画看了一夜。
上面《天下》两个字写的大气磅礴,气势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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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习惯了这个点起床收拾,然后给太后请安的人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不太想起来,但是已经睡不着了,而且今天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办,迟早要起来。
又赖了一会儿,门口金玉喊人,最终还是无奈起了身。
金玉拿来一身男装,嘴里一直在絮叨,说的什么她左耳进,右耳出,始终没怎么上心。
目光落在窗外,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墙角,那里有一排镂空的洞,一墙之隔后是贫民窟,生活着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人。
她听金玉说起过,她和锦绣都是贫民窟卖进来的孩子,那里日子很苦,要饭要不着钱,有时候就算有,也会被大人抢走,每天饥一顿,饱一顿,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这话她似乎听谁说过,挥开金玉给她理冠的手,她站起来,鬼使神差走到那个墙角。
手摸上镂空的洞,又比了比距离,印象里这些镂空的洞好像没这么小,也没这么矮,居然才到她腰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