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是被吵醒的,不知道是谁,在房顶上跑来跑去,她问长庆,长庆便支支吾吾说是璞玉。
方姝脑子里登时冒出那张偏向中性的脸。
这么快就接回来了,看来小西川打仗是真的,三天过了今天,还有两天,两天后就能见着皇上了。
现在嘛。
伸出手看了看,也能看着,但是感觉不一样,总觉得自己看自己有些变态。
方姝挥退了长庆,自个儿盖上被子,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身体被殷绯接替,殷绯也被动静吵醒。
喊来长庆问了问,长庆心说不是问过了吗?不过皇上问话,就算再问一百次,他也不敢有半点不满,老实道,“是璞玉。”
殷绯凝眉,“他在楼顶上做甚?”
这事瞒不住的,他实话实说,“逮蚊子。”
殷绯摁了摁太阳穴。
长庆连忙道,“奴才这就把他劝下来。”
殷绯闭上眼,“算了,随他去吧。”
兴许是换了个新环境,不适应吧。
他将帘子拉上,又继续睡,这一觉睡的不安稳,来来回回和方姝互换身体,第二天明显没睡好,眼下有大片的乌青,好在身体换对了,最后一次是他在用这副身子。
昨晚上给她留了纸条在枕头下,她也没回,也许是没看见,清晨他将信卷起来,让小九带去给她。
这封信方姝辰时才收到,因为秦夫人懒,早上起不来,所以她不用去请安。
上官家的俩男人五更起床结伴去上朝,然后一起回来,根本不用管,所以她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把昨天被吵醒的损失补了回来。
刚起床,一眼瞧见了小九立在窗户上,低着脑袋去琢竹筒里的信。
这种鹰几乎不会叫,安静如鸡,所以方姝也不晓得它什么时候来的,连忙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过去,将信取了下来。
小九没走,似乎等着她回信似的,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趟,它已经习惯了她,没闹过,老实站在窗台上,不时勾头琢一琢羽毛。
方姝也不管,展开看了看信。
‘在上官家还适应吗?’
适应啊,上官家对她可好了。
方姝去给他回信,完了塞进竹筒里,送走了小九,开始洗漱,前脚刚洗完,后脚秦夫人过来敲门。
方姝起身去给她开门,秦夫人瞧见她还没有梳妆打扮,一脸惊喜,“赶上了。”
边说边撸起袖子,要亲自给她梳头。
方姝很无奈,架不住秦夫人喜欢干这活,只好坐下让她来。
秦夫人边梳边夸,“还是闺女好啊,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方姝忍不住开始同情丞相,秦夫人偏爱闺女,有些过分了,丞相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
“娘怎么不再生一个?”方姝本能问道,喜欢就生啊,难道还有什么限制不成?
不会不能生了吧?
那她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方姝正在想挽回的办法,秦夫人叹息,“能生早就生了,你不知道,上官家有个流传,说是头胎是女儿,第二胎就是男孩,头胎是男孩,就没有第二胎了。”
方姝眨眨眼,“不会吧。”
没有科学依据啊,还能这么来?
秦夫人耸耸肩,“谁知道呢,四代都是这样的,头胎男孩,就没有第二胎了。”
早些年她还因此被人嘲笑了,说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女儿来,只能生一个。
那时她心说,她不行,换个人总行了吧,于是催促着老头子找妾,生两个闺女带回来。
那个不争气的,每次都敷衍她,说找了找了,哪能那么快啊。
她问什么时候有闺女,他也敷衍,马上就有了,在努力了。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愣是光棍一条,别说个闺女,毛都没带回来。
“上官家的男人都懒,没什么上进心。”
方姝心说都做到丞相了,还能再怎么有上进心?
“坊间不是有句话流传吗?说是谁都有可能造反,就上官家不可能,上官家的男人都没出息。”
方姝擦了擦汗,两代都做到丞相位置了,没可能再有出息了吧?
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别人家丈夫的思想,每个人都会觉得别人好,其实自个儿的才是最好的,别人羡慕的。
上官家也没她说的那么不堪,是个出人才的地方,上一代,也就是丞相的爹,曾经也做到丞相的位置过,后来他儿子要辅佐皇上,于是主动请辞,给儿子让位。
皇上不肯啊,但是拗不过他,只能给他安排了个闲职,日子有模有样的过着,儿子也顺利当上了丞相,秦夫人居然说他们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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