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害怕自己有了,这会儿又害怕自己没有。
她都搞不清自己这是什么情绪了。
他被她那诚惶诚恐的表情逗笑,低声说,“不是的话,我只能再接再厉了。”
苏北掐了一把他的腰,不大好意思地抱着东西去了卫生间。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吧,他坐立难安地等着。
然后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脸憋得通红,对他伸了两根手指,“两条……红线。”她急匆匆把说明书扔给他,“快帮我看看,是还是不是。”
她手剧烈抖着,已经拿不住说明书了,薄薄一张纸片,不过几行字,她颠来倒去看了几遍,却连不成整句的话。
他蓦地笑了下,站起身把外套给她披上,“不用看了,我知道。去趟医院,我们做个详细的检查。”
她这才发现,他早已穿戴整齐,手里不仅拿着她的衣服,还拿着她的包包和车钥匙。
竟是早有所料的样子。
他握着她的手,一路带着他往电梯口去。
整层楼都在加班,键盘声噼里啪啦地响着,忙碌而安静。
“陆总,带太太去医院啊?”有人听说苏北身体不舒服,于是问了句。
办公区很多人在忙碌中抬了头,苏北不好意思得很,把半张脸埋在衣服领子里,往他身边蹭了蹭。
陆崇南难得在工作场合表现得和颜悦色,含笑回了句,“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您路上小心。”
那人还纳闷,去医院还这么开心?
直到第二天听说老板娘准备休长假才明白过来,这去医院能笑出来的,除了怀孕还能有别的吗?
苏北连着加了十多天的班,虽然陆崇南在她头顶罩着,不至于让她很累,可是她也不敢放松,这天早上起来早早便醒了,起来的时候,他却一把把她按回了床上,“再睡一会儿,今天不用去上班。”
她是首席算法工程师,很多东西都要她亲自来做,于是拍了他一把,“别闹啊!”
“听话,乖。”她亲了他一下,把她塞进了被子里,裹成了一个粽子,只留她一颗脑袋在外面,一双大眼正骨碌碌看他。
她好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是个孕妇了,昨晚在医院里的一系列检查都像是在梦里进行,她浑浑噩噩,脑袋发懵,只跟着他,宛如一个尚无意识的孩童。
医生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就在耳畔,她努力听着,可仿佛得了认知障碍,怎么都无法把医生的话完整地解读出来,只抓着他,一遍一遍戳他腰,“你帮我记住。”
他无奈地对她笑着,“好,我记着呢,你别掐我腰。”
她忙把手拿开,可还是紧张,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掐上去。
回来的时候他给她看,都紫了。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丢人啊!
苏北把脑袋也埋进被子里,依稀记得医生说她现在不稳定还是怎么的,叮嘱她多休息。
他怕她憋着,把她脑袋又扒拉出来,跟她说:“我叫了阿姨过来给你做早餐,待会儿记得下去吃饭,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回来带给你。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随时都可以。”
苏北点点头,又问他,“我不去上班真的没事?”
“我是老板,你操什么心。”
对哦,苏北冲他挥挥手,“老板再见!”
他笑了笑,“你要是实在在家无聊,等满三个月再说。”
苏北彻底过上了米虫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他回来就陪她去散步,或者陪她去逛街散心。
苏北孕吐很厉害,几乎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他请了三四个营养师在家里照看她饮食,她说想吃什么,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当做第一要事来办。
后来干脆把工作腾出来,给自己放了大长假,专心在家陪她。
苏北这准妈妈当的很轻松,孕检时间都是他记着,然后带她过去,他亲自和医生交涉,必要的事情才由她做。
家里多了很多关于怀孕啊胎教啊育儿的书,都是他在看。
需要买的东西,她要用的时候,基本他都已经备好了。
苏北当然也有操心,只是发现某人做起来得心应手,而自己笨手笨脚的时候,傲娇地做了甩手掌柜。
他总是笑称自己在养猪。
苏北听见就踢他咬他骂他,“你才是猪!”
他又哄她说:“好好,我是猪,你是猪太太。”
她生日那天他还送她一个七百克的纯金卡通猪摆件,底下还刻着她的名字,她气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抱她在腿上,哄她说:“就算是猪,也是价值千金的猪,猪宝贝。”
苏北哭得更厉害了,抬手就要打他,他也不躲,只笑着握住她的手,苏北就动不了了。
她身子很笨很笨,行动很不便,甚至早上都是他在帮她洗脸,毕竟——
她怀的可是双胞胎啊,她那么瘦的身子,拖着两个宝宝,容易吗?
苏北以前总嚷着给他生双胞胎,可真的是双胞胎的时候,她又发了愁,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