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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味道太难闻,林喜柔一直走到楼外头,才停下脚步。
这片楼真是安静,一墙之外就是街道上的车声,车声不绝,就更显得这楼寥落:明明紧挨着热闹,却只是“挨着”而已。
林喜柔问熊黑:“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熊黑挠了挠头:“林姐,你挺能沉得住气一人,怎么为了本日记本就大动干戈的?这换了我,我爸妈死了,留下本日记,我也会收着啊。”
林喜柔有些失态:“你不懂,那时候他小,我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跟他说过他妈妈出意外瘫痪了。”
熊黑说:“炎拓有一句话没说错,人有好奇心嘛,他长大了,肯定想知道当年的意外是怎么回事,就算没这本日记,他也会从别处打听。不过有这本日记也没什么,他妈是自己找死,人炎拓也说了,她要杀你,结果被反杀了,这能怪谁?他爸死了老婆看不开,心情抑郁,抑郁着抑郁着就绝症了,又不是你让他得的。”
林喜柔摇头:“不是,你不是当事人,你想简单了,我总觉得不太对。他条条都能解释得合理,是因为这些,本来就不能说明什么。”
心理承受能力弱点的,或许会被吓得招了,但强一点的,很容易过关。
一定还有什么最关键的,以她和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直觉。
熊黑悻悻:“林姐,你别老觉得,你至少有点实在的证据再说。炎拓跟蒋百川那些人不一样,蒋百川,我那是上手就能剥他的皮。可炎拓……这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让我翻脸,我都不好调整。这幸亏我刚刚对他还算客气,这要是上来就揍一顿,现在我都不好下台。”
林喜柔咬了下嘴唇:“你刚对付他,他有什么反常没有?”
熊黑摇头:“没有,挺配合的,一直问我是不是误会了,让趴就趴,让不动就别动,也亏他没冲动,否则冯蜜这小娘们扳机一扣,他身上早多几个透明窟窿了,他跟咱们可不一样。”
他征询林喜柔的意见:“要么,这事就算了?这破地方连床都没有……”
转念一想,刚绑上就放,有点打脸:“还是绑两天再说?”
林喜柔脑子里一团乱,一时间也捋不出个子丑寅卯,顿了顿发狠:“特么的,这也就是他!换了别人,我管它有没有证据!”
熊黑干笑了两声:“谁让你当儿子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养猫养狗养个一二十年,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人哪。我也一样,对他不好下手,但凡换一个,现在早去了半条命了。”
林喜柔平了平气:“先在这关着,让我仔细想想。”
心情太过起伏的时候,还是别轻易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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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伶是第一个发现炎拓失踪的。
也必然是她:都住在一起,一个大活人忽然消失,连带着冯蜜也不见了,是人都会犯疑惑的。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斟酌着林喜柔的面色,小心翼翼发问:“林姨,炎拓去哪儿了?还有那个冯小姐呢?”
林喜柔不动声色:“出去办事了。”
她留了冯蜜在那看着炎拓,另外让熊黑拨了几个得力的人过去。
林伶“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下午,她试着拨了炎拓的电话。
这是炎拓教她的:有事打电话,尽量别留下敏感的文字信息。
通了,但没人接。
她没有再拨,前一天晚上,炎拓给她看写在纸上的字,其中有一条是:别让人觉得我们很熟。
她坚持到第三天的傍晚,实在摒不住,又发了条微信过去。
——林姨说你办事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吕现等着你报销修车钱。
直到睡前,炎拓都没回消息,隔天早上一睁眼,林伶就拿过手机看,还是没有。
联想到之前种种,她一下子慌了,炎拓不会这样的,当天的电话或者信息,他即便不能及时处理,也必然不会拖很久。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她忽然感觉,炎拓不在身边了。
邢深是第二个发现炎拓失踪的。
这些天,他一直在忙,炎拓给的名单里,扣除废的、死的,熊黑、冯蜜、李月英、杨正等不好下手的,还剩五个。
006号吴兴邦,是许安妮的“男友”,出租车司机,现居河南安阳。
007号郑梁,四十多岁,做水果批发,现居贵州贵阳。
012号卫娇,三十来岁,是个私人画室老师,现居天津。
014号沈丽珠,火锅店服务员,现居重庆。
017号朱长义,建筑工,现居安徽芜湖。
五个人,五个地方,五个三人组均已就位,个中测评,吴兴邦和郑梁在里头属于较为年轻力壮的,所以作为补充力量,余蓉带着孙周去了安阳,邢深带着蚂蚱去了贵阳。
炎拓失踪的第四天,邢深利用雀茶的手机,向林喜柔方发出第一条消息。
——可以换人,但是,地方我们说了算,不去南巴猴头,不敢去。
发完之后,也给炎拓发了条消息,通知他这头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踩点都很顺利,暂时没看出异样,按原计划可以在三天内动手。
然而诡异的是,炎拓没回消息。
这就不太对了,按照两人的约定,凡收到消息,即便没话说,也得回复一声。
邢深等了很久,借了个电话,拨打炎拓的专用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