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相敬如宾,他只知道她已是他生命的另一半,若她有所损伤,这世间失去所有欢乐颜色,复得大仇后,他必追随她而去。
她如此的重要,他如此的珍爱她。
他一直以为她也是一样的,二人交颈缠绵,形影不离。
但谁知,今天他发现……
魏景忆起当时邵箐说杨舒姚氏相恋过程时的神色,她双目熠熠生辉,面上似有光辉,那分明就是憧憬的神色。
憧憬?
人为何会憧憬?
那大约是她没有且仰望。
当时就有一种古怪感觉油然而生,魏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电光火石,他呼吸一滞。
“……不过无妨,他们也算共历了生死劫,就算未生爱意,但还有亲情在,处着处着,总能过得好的。”
邵箐叹息犹在耳边,共历生死劫后无奈无措,这一刹那,魏景忽又想起当初刚抵平陶时,她询问过女户的事。
有一种什么在脑中陡然炸开,魏景头脑轰鸣,“霍”一声站了起来。
不!
不会的。
不会的真的。
魏景呼吸急促,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他摇了摇头,他拒绝相信。
他想错了,一定不是这样的。
魏景闭了闭眼。
“夫君你怎么了?”
邵箐被他突如起来的大动作吓了一大跳,急忙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颜明身处危急,仍记挂寇月,那你可有想过我?”
良久,魏景睁开眼,他垂头,一双深沉如水的眸子定定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问:“你可有想过,若你有一丝一毫损伤,我当如何?”
“我当然想你的。”
邵箐一愣,抬眼看见他面色僵硬得可怕,诧异,不明所以,但她还是急急解释道:“我就是想着攻入金牛道籍口久议不得,机会难逢啊!”
她就是想着他,想尽心帮他解眼前困难啊!
邵箐有些不安,魏景的状态很不对,有种暴风雨前夕的感觉,这好端端,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也不会让自己冒险的,那位置是安全区域,箭矢射程之外,身边又有韩熙王经他们,可保万无一失。夫君你放心,我……”
“那位置我若用箭,百发百中,不拘韩熙王经,统统不能挡也!”
魏景陡然打断她的话:“我又何曾需要你诱敌?”
“我不需要你以身诱敌为我解困,这般得来的进军借口,我宁可不要!”
“我宁愿放弃攻入金牛道,也绝不让你冒一丝一毫风险。复仇尤可另觅良机,倘若你有何万一,我当如何?”
魏景一字一句说着,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邵箐心坎,她知道魏景极重视自己,但她从没想过尚凌驾于他母兄大仇之上。
这一刻,他一瞬不瞬与她对视,那双漆黑瞳仁迸射出激烈火花,炙热仿佛能灼伤人的眼睛。邵箐忽然有种什么预感,她心跳漏了一拍,继而失控“砰砰”狂跳起来。
她慌了,移开视线:“那好,我那我以后再不冒险,只出谋策划再不亲身涉及。我都听你的,你放心……”
“阿箐,我心悦于你,爱愈性命,故而容不得你涉半分险境。”
魏景不允许她半分逃避,直接了当问:“那你可心悦于我?”
他大掌掰正她的脸,俯身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如我待你,如杨舒待姚氏,如颜明待寇月,那般心悦于我?”
百般契合,交颈相拥,床榻缠绵,她的回应千真万确,魏景怎么也不肯相信,她待他无男女之情。
他定定看着她:“阿箐你回答我。”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邵箐一怔。
有一种预感落实的感觉,不知道为何魏景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但她知道他非常认真。
突如起来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很不对劲,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错觉,邵箐有些不安,攥了攥手里匣子:“今儿你是怎么了?”
魏景不答,只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再一次问:“阿箐,夫妻多时,你可心悦于我?你对我究竟是何种情感?你告诉我?”
他迫切要得到答案,态度十分强硬,避无可避。
邵箐呼吸一顿。
何种感情?
她和魏景的情感经历颇复杂。
一开始,其实她对他只有战友情。她和他跳过了恋爱期,没经历过丝毫怦然心动就成了真夫妻,赶鸭子上架,她当时无奈又无措,只能强迫自己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