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开口:“你没那个机会,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何秀婉嘴唇一勾,不气周山海“怀疑”她了,反正她也有点“怀疑”他嘛,现在好了,以后就算美人馆发展的再好,山海哥再有钱,也肯定不会纳妾了。
毕竟,她狠话可是说了。
何秀婉头一次不再设想假如以后周山海有了别人抛弃她,她一个人要如何如何的好好生活下去,她开始思考,要是周山海真敢找野女人,她难道真的要弄死他吗?
摸了摸小腹,她慢慢睡着了。
不会的,她相信周山海。
他不会找的。
正如同她,她也不会找的。
已经很晚了,曹家的书房里油灯还亮着,曹爹到底年纪大了,熬不住大大打了个哈欠。
“曹经,我去睡了。”他道。
曹经也很疲惫了,便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睡了。”
吹灭油灯,父子俩出了书房的门。曹爹看向还透着光亮的孟寡妇的房间,摸了摸肚子,问道:“我有些饿了,你饿吗?”
读书最是耗神,曹经也饿了。
见儿子点了头,曹爹便道:“去叫你娘,起来给我们各下一碗面吧,记得打个荷包蛋。”话落顿了下,朝孟寡妇的那屋看过去:“我去问问小颜饿不饿,就算她不饿,也应该吃一点,毕竟还有孩子呢。”
曹经本来都要抬脚了,但听到这话,却猛地转了头:“爹,还是我去吧。小颜到底是我的女人,这么晚了,爹你去不大合适。”
话落才反应过来,爹就这么直接叫小颜的闺名更不合适。他心里突地一跳,想到下午他娘说的话,心底最深处隐隐有些怀疑,难道他娘说的是真的?
不,不会,小颜心里只有他。
即便他爹起了色心,小颜也不可能对不起他。这样想着,他看曹爹的目光便有些不善,抢先大步跑去了孟寡妇那边。
曹爹目光也晦暗下去。
“小颜,我和爹要吃宵夜,你要不要也吃一些,饿不饿?”曹经对孟寡妇倒是很温柔。
孟寡妇还没睡,倒不是因为要等曹经,而是今儿个从下午开始她就眼皮子一直跳,心里总觉得不安。这么长时间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曹经一来问,她还真觉得饿了,不过想到今天曹经娘被打了,虽然没那么多同情心,但她真觉得曹经娘可怜,因此道:“饿了,我去给你和爹做吧,你想吃什么?”
孟寡妇要起身,曹经忙上前按住她的手:“不用你,有娘呢,你只说你想吃什么,我叫娘去做就行了。你大着肚子呢,可别伤了我儿子。”
孟寡妇本就漂亮,没想到怀了孕后反倒是更漂亮了,如今只有腹部凸起,四肢仍然纤细,而皮肤却较之前更细腻光滑,曹经如今是更喜欢孟寡妇了。
孟寡妇的肚子其实才刚刚显怀,这时候已经过了保胎期,其实很多活都可以做的。但曹经这么说,她就并没坚持,她到底不是小姑娘了,这又是她怀的第三个孩子,的确有点累。
她道:“那就下碗面吧。”
曹经点头,笑道:“给你加个荷包蛋。”
孟寡妇温柔的笑笑,目送曹经出门。等他的身影刚一消失,她脸上的笑就也消失了,而低头看了凸起的小腹,脸色却一瞬间变冷了。
她张开五指抓着小腹,用力的抓了自己一把,她脸上出现痛苦之色,但眼底却有一丝畅快。
她不喜欢这个孩子。
哪怕她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爹,到底是曹经还是曹爹。可不管是谁的,她都不喜欢,要不是为了活下去,要不是为了她的一双儿女,她才不会要这个孩子!
曹爹就是个畜生,而曹经……他当初能那么对何秀兰,便足以证明他也不是好的,可不是么,他娘今儿个才被打过,他竟还能去叫他娘起来做饭。一个对亲娘都这般的男人,是不会可靠的。
孟寡妇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然后曹经跑回来,在外面慌张的大声道:“爹,娘不见了!”
曹爹却很镇定:“不见了?去哪儿了?”
曹经摇头:“不知道啊,都这个时辰了,她能去哪儿?”又不是白天,还能去铺子里。
曹爹刚想说不用管,却猛地面色一变,起身大步冲回了房间。而很快他出来,脸上就是和曹经一样的慌乱之色了:“布店的房契和地契都不见了!你娘,肯定是你娘拿走了!”
“什么?!”曹经声音都变了调,他和他爹一样,都明白曹家这么多年一切的花用都来自哪里,若是没有那个布店,别说是供他们父子科考了,就是他们的生活都会成问题。
他想了想,道:“娘没别处可去,肯定是去何秀兰那里了!”
曹爹也这么认为:“可何秀兰回何家村去了,咱们现在找过去吗?”
当然,那可是布店的房契和地契!
曹经立刻点头,只并没来得及说话。
因为孟寡妇从房间出来了,她脸色有些白,似乎是还有些不敢相信:“娘带着布店的房契地契走了?”
“是!”曹经愤怒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可能很早,到现在还没回来,何秀兰那个贱人肯定收留了娘,并且想把咱们家的布店据为己有!”
曹爹也很愤怒:“走,曹经,我们去要回来!我看这次趁机把虎子也要回来,那是我们曹家的子孙,凭什么叫何氏养着!”
曹经都快想不起那个儿子了,毕竟他马上又要有儿子了,不过想到何秀兰对虎子的在乎,他还是决定把虎子带回来。
何秀兰那贱人和离了还敢跟他作对,简直是不识好歹!
孟寡妇咬着嘴唇,面色几经变幻,最后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才长叹一声阻拦了已经走到院子里的曹家父子俩:“明天再去吧。这么晚了,又是大冬天,何家在乡下路难走,你们大晚上的赶路可别出什么意外。”
曹家父子还真有些犹豫。
尤其是曹爹,他年纪大了,就更怕死些。
“可就怕夜长梦多啊!”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