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景兮挣扎着想说不是,可是她实在张不开嘴来骗他。毕竟这一年同事们在一块,别人也会做饭给他们吃。只是做面食这件事上,她似乎比其他人学的都快。
当她第一次做了刀切面给大家吃的时候,几个北方大男人差点儿把碗给吞了下去。
她是南方人平常以吃米饭为主,所以面食即便她很久不吃都会很习惯。但是北方人不一样,面食是他们的主食,时间长了不吃就会抓心挠肺地想念。
所以倪景兮学会做面之后,又在几个同事眼巴巴的期待之下,连包子这种高难度的面食都会做了。
此时霍慎言说这话,她鼻尖轻嗅了两下,故意闻了闻:“我来闻闻,怎么有一股子酸味。”
她是真没想到霍慎言连这个都要吃醋。
可是她的话刚说完,霍慎言欺身靠近,他的手指尖捏住她的耳垂,软软的,嫩嫩的。
动作太过轻柔,叫倪景兮痒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直到霍慎言脸颊轻轻贴近,距离近到,倪景兮抬起眼时,轻颤的眼睫毛仿佛在他脸上轻轻刷了一下。
他的手掌捏着她的腰身一侧,那么薄薄的一层衬衫,压根挡不住手掌心的温热。
这么近的距离,倪景兮的呼吸都要静止。
直到霍慎言垂眸望着她,下一秒,他的唇压在她的唇瓣上,倪景兮的手掌还压在面盆里,手掌一下将面团捏得死紧死紧。
当他的舌尖轻抵开她的唇瓣,倪景兮下意识地张开唇。
这个吻太过温柔,他一点点地描绘着她的唇瓣形状,可是陡转间又强势地顶开她的唇勾起她的舌尖。
安静的夜晚,幽闭的厨房里,空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上涨。
那种快要被她溺毙的浓度,叫人有点儿喘不过气。
直到他轻轻松开自己,嘴唇轻移到她的耳垂边,她以为下一秒他会咬她的耳朵,那样温热的气息侵掠下,她又忍不住往后缩。
可是霍慎言却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贴着她说:“尝出来了没?是酸的还是甜的?”
倪景兮轻喘着气,恍惚间,只觉得脑海中仿佛炸开。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能把接吻描绘地这么……
倪景兮脑子有点儿懵,差不多停顿了那么好几秒钟之后,她的大脑似乎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供血状态。
刚才这人的一句话,差点儿把她脑子里的血液都抽干。
她都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撩人。
倪景兮觉得她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可是每次他撩她的时候,似乎自己只剩下招架的能力,毫无还手之力。
太不长进了。
于是她迅速收拾起情绪,脸上做出云淡风轻的表情,一副我也很有见识的模样,淡淡说:“我要快点儿做面了,要不然我们都得饿肚子。”
霍慎言干脆靠在旁边,这个厨房实在是太太太小了,他这么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往这里面一站,有种整个厨房都笼罩在他的气场之中。
霍慎言淡淡点头:“你继续。”
倪景兮松了一口气,双手重新做好准备,继续揉面,谁知下一秒,男人嘴角微勾,透着一种意味深长地语气说:“可是你还没回答我呢?”
倪景兮一瞬间有种爆炸的感觉。
这次她彻底自暴自弃了。
她恼火地盯着面前的面盆,眼睛都要射出火光,她愤恨地说:“甜的,甜的,甜的。”
明明应该是甜蜜的话,可是她说出来有种气鼓鼓的架势。
这次霍慎言再也忍不住,彻底笑出了声音。
倪景兮扭头看这个罪魁祸首,结果人家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倪景兮不想看他了,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反正最后她也还是斗不过他。
不过这次霍慎言没再逗她,而是安静地看着她揉面。
等了很久之后面条正式出锅,看着锅里噗通噗通沸腾的声音,倪景兮掀开锅盖时,水蒸气迅速地弥漫至整个厨房。
两人将锅端到了楼顶上,还带了筷子和碗上来。
这大概是霍慎言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简单的一顿饭,倪景兮拿起公筷挑起面,分成了两碗,因为没有找到勺子,最后还是他端起锅将汤倒进碗里。
此时楼顶上依旧没有什么灯光,两人连彼此的脸都看不清楚。
可是当第一口热汤面吃进去的时候,倪景兮虽然被烫地有点儿嘴巴疼,可是热流真的瞬间从身体的四肢百骸袭来。
那种热乎乎的东西流进胃里的感觉,她从来不知道,幸福可以这么简单。
倪景兮满足地捧着碗,望着霍慎言说:“其实这种地方也有这样的好处吧,现在连吃一碗面都会让人觉得幸福。”
霍慎言望着她脸上的表情。
许久他轻声说:“景兮,你现在开心吗?”
倪景兮手里还捧着碗,低声说:“开心呢。”
因为是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在这个简陋的楼顶,吃着一碗连青菜都没有的白面,还是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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