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花终于玩够了,从他身上下来,抬腿地面都要抖三抖。
“麦小芽?”钱顺发揉捏着坐扁的腿脚,其中苦楚一般人是没办法体会的,可麦小芽的名字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因为麦香秀牺牲色相要他整治的就是麦小芽,“你只要在她卖来的干草上掺一点有毒的乌头,卖给城南乡体弱多病又富贵的老人吃了,吃死了人,就说是麦小芽的错。”
麦香秀尖细柔媚的声音再次浮现脑海,阴森森的,令他打了个寒颤。
“你想什么呢?又在想你那个破落户狐狸精?我可告诉你,你要敢想着那个死狐狸精,我就把你送进她的坟墓,让她在九泉之下也有人作陪!”马春花眼冒杀意,阴鸷的眸光把钱顺发凌迟了千百遍,钱顺发最惯会的就是墙头草,那边起风哪边倒!
“哟,老婆,怎么可能呢?我心里从头至尾就只有你一个人,你可不能误会我了,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从此以后对你绝无二心!”钱顺发低眉顺眼,眼角眉梢都堆着虚情假意的柔情。
马春花可不是不依不饶的小女人,见老公对她言无不从,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掐了他的胳膊一下便走进了后厨。
钱顺发在大厅里顾影自怜,摸着可怜发青的小手,眼泪窝在眼眶里,谁让他为了安稳日子选了一尊女佛呢?
不过这个麦小芽什么底细,他这个做掌柜的掌握一下倒也没什么过分。
药膳有了出路,麦小芽炒了几个菜,和弟妹开了荤,麦小宝把一块黄鳝肉送进嘴,甜美地砸吧嘴,“姐,最近雨下得多,我看见好多水田里冒出了黄鳝,一条条有这么大!”用手腕比划了一下。
“这么大?”麦小芽可不信,这年头野生黄鳝多如牛毛,可也因为数量太多,个头能有拇指大便不得了了。
见长姐不信,麦小宝卯足了劲,“真的,姐,在老虎丘的荒田,不是常年堆满了不用的稻草吗?一下雨水都汇到田里了,那一个个黄鳝像什么似的,天一亮就抬起头晒太阳!”
“什么?黄鳝还能晒太阳?”麦小芽怎么觉得这件事有点儿邪门,吃过饭便带着弟妹去了老虎丘,远远望去,老虎丘就在两山之间的夹缝处,一条雪白翻滚的小河汇入荒田,俨然成了一个小水库。
可说它是水库,只有几十平米,涨了满满一池臭水,什么动物尸体、肮脏塑料袋、烂草,弥漫着恶心的腥臭,可就在黑色的水面上,一片水蛇大小的黄鳝抽着头露出水面。
“姐,你看那些黄鳝多大条,一只能抵市面上两三只,要是用来爆炒、炖汤,肯定很美味的。”麦小宝当真口味重,连臭水沟的黄鳝都看得上。
话刚说完就被麦小芽抽了一脑勺,“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看那些黄鳝吃的是什么?你还吃得下去?”顺着麦小芽的手指他看到了两三个被吃成了空架子的动物尸体,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森白的骨架支离破碎,很是恶心。
“哎,姐,你能不说这个么?”麦小宝啐了一口,也被说恶心了。
麦小芽觉得很有必要对一双弟妹普及什么叫做食物链,像黄鳝这种无所不吃的动物,那简直就是一台生长的机器,它的一生都在找寻腥臭的尸体,不管是死老鼠还是死青蛙,只要是蛋白质都进了它的肚子,把各种毒素淤积在身上,祸害上一个食物链的生物。
“吃什么长什么,那么又臭又腥的东西能吃吗?重金属多少你不知道吧?那是要得瘤子、死人的!”麦小芽语气很重,提着麦小宝的耳朵,把钓黄鳝的工具、诱饵统统扔进了臭水潭,闻到蚯蚓的味道,黄鳝们一拥而上,把几十条手指大的蚯蚓给分食殆尽。
麦小宝瞧那秋风卷落叶的速度,后背不禁生出一阵恶寒,打了个激灵,拉着大姐撒丫子跑出了老虎丘。
“你这回知道了吧?往后可不许到老虎丘来,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麦小芽耳提面命,外加一通人身攻击,可算把麦小宝的吃货之心给压下去了。
从那一刻起,麦小芽便关注起食物的来源,并非所有食物都是野生的好,有很多野生动物来历不明,夹带了很多寄生虫、重金属,从质量到口感上都无法跟养殖的比较。
回到家,麦小芽便开始琢磨设计药膳菜式的事,好在危景天未卜先知,买了很多对口的工具。其实菜式设计师是一项脑力劳动,在动手之前麦小芽每次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思考菜式的种类、色香味、营养搭配,因为药膳不能像普通菜式只为了好吃而生,还必须达到治病救人、色香味俱全的目的。
设计好了菜式,麦小芽还得琢磨用什么工具加工,因为普通的烹饪工具要么煎烤炒炸,食材的营养元素容易流失,而特制的炖锅、炒锅在材质、用料和设计上,都比较讲究,适合做药膳。
顺春药膳房是个新店,想必知名度并不高,麦小芽为了挣钱必须多设计几个菜样,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因此,麦小芽除了翻看药书,还买了一些营养学的书本研究,在暑期就研究出了三款月子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