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不仅来了,还亲自扶唐芙下马,言行举止间对她宠爱非常。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虽然诧异,但也不敢说什么,默默地陪同着两人去了待客的花厅。
“芙儿!”
林氏一看到唐芙,立刻便红了眼眶,站起来想去拉她的手,但顾及着她身边的傅毅洺,到底是忍住了,垂眸对傅毅洺施了一礼。
“妾身见过武安侯。”
“程夫人不必多礼。”
傅毅洺道,说话时依然牵着唐芙的手没松开,就这么直接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程墨。
“唐程两家乃是世交,程公子又是唐老太爷的学生,情分非比寻常。听闻程公子大难不死,回到了京城,我便带着夫人前来看看,来日祭拜老太爷时也好跟他老人家交代一声,让他泉下有知,得以安心。”
林氏点头,让下人给他们上了茶看了座,这才对程墨说道:“墨儿,这便是武安侯,还有……还有他的夫人,你的表妹,你可还记得他们?”
程墨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然后摇了摇头:“孩儿不记得了。”
林氏眼眶又是一红,几欲落泪,但又不好在客人面前失礼,只能强撑着。
“这孩子虽然回来了,但以往的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还望侯爷莫怪。”
说着又看了看唐芙。
傅毅洺听说了程墨失忆的事,之前一直想着他要是不记得唐芙就好了,如今得知他果然不记得,心内大喜,连声说道:“无碍无碍,人回来就好,过去种种皆如过眼云烟,忘了也就忘了,以后才更重要!”
就差直接说“还好你不记得了,她已经嫁给我了,你不记得最好,记得也不还给你”。
唐芙无奈,眼角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对程默说道:“表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往的事记不记得都不打紧,只需以后多加小心,莫要再让伯母为你担心了。”
林氏原是程墨父亲的续弦,比程父年轻许多。
但程墨不在的这两年,她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起初时候还几次寻死,差点没能救回来。
是唐芙后来跟她说,她即将嫁给武安侯,而武安侯在蜀中任职,她可以拜托他再去寻找一番,看有没有程墨的踪迹,她这才挺了过来。
但后来傅毅洺也没能找到程墨,林氏难免日渐消瘦,短短两年便苍老了许多。
程墨看了看林氏满头的华发,目光中露出心痛而又惭愧的神情,垂眸点了点头:“是,我定会好好照顾母亲的。”
唐芙本就是来看看他,见他除了不记事以外一切都好,林氏也重回了往日神采奕奕的样子,又与他们说了会话便准备告辞了。
林氏十分舍不得唐芙,想让她留下吃个晚饭。
但唐芙现在已经嫁为他人妇,她怎好再做些多余的事,让她夹在中间为难?就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让程墨送他们出去。
程墨陪同着两人一路向外走,走到半路的时候,傅毅洺身上的荷包忽然掉了。
他赶紧弯腰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灰掸掉,又吹了两口气,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挂回到腰间,珍之重之的在上面轻轻拍了两下。
“这可是芙儿亲手给我绣的荷包,弄坏了可就不好了。”
唐芙:“……”
她如何看不出傅毅洺是故意的?但又不好拆穿他,只能转头扶额,觉得有点丢人,又觉得有点好笑。
程墨看着傅毅洺腰间的荷包,沉默片刻笑了笑:“侯爷与夫人真是恩爱。”
“那是自然,”傅毅洺道,“能娶到芙儿是我的福气。”
说着轻轻拉起唐芙的手,稍稍用力在她掌心捏了一下。
两人说话间他们走到了一处岔路口,程墨下意识带着他们往左边那条路走去。
唐芙起初没注意,走了几步却忽然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
傅毅洺不明所以,问了一句:“怎么了,芙儿?”
程墨起初也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后脸色却是一变。
唐芙看了看眼前的路,又转头看向他,见他目光慌乱,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道:“不知表哥现在有没有空?可否借一步说话。”
程墨眸光低垂,不敢抬眼看她,许久后才讷讷地点了点头:“好。”
傅毅洺却是面色一僵,脸都绿了!
他们果然还是要单独说话!
他紧紧地拉着唐芙的手不想让她过去,唐芙走了一步没走出去,被他拽住,回过头莫名道:“走啊,站这干什么?”
诶?
傅毅洺眸光一亮,明白过来她并非想单独跟他见面,是要带他一起去,立刻便抬脚跟上了。
几人走到程家花园,遣退了周围所有下人,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停了下来,唐芙这才道:“你根本没失忆对不对?你记得我!”
程墨依旧低垂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傅毅洺则是一脸震惊,看看她又看看程墨,不明白唐芙为什么这样说。
刚刚一路上程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端倪啊,她是从哪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