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稷便是那个操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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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岘刚回王府不久,圣旨便已下。
如他所愿,择日将动身前往小叶城。
赵岘没有欣喜、亦没有难过,他面色平静的站在赵宁昨日就寝的院子里,负手、背对着夕阳而站。
金灿灿的余晖将他身上渡上了一层暖色,冷若冰霜的人仿佛也带了些温度。然,若你仔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黑的似深渊的瞳孔上,一抹名为‘悲伤’的情绪正悄悄的蔓延。
早朝回来后,赵宁已不告而别,虽说预料之中,却也忍不住唏嘘。
“至少,说一声再见啊。”他轻喃了一句。
这一走,他也不确定会是几年,一年、兴许十年。
在他没有整理好对这位皇弟的感情前,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
“王爷。”凌越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咱们何时动身?”
赵岘收起不该有的情绪,转身的同时,冷冷的道:“今夜。”
凌越急急跟上,边走边絮叨:“可咱们这一走,少说也得个一年半载的,这一下午的功夫,能收拾啥啊?再说,王爷走了,王府里又没了女主人,总得交代好了吧?还有,您也得跟要好的同僚啊、太子啊,道个别吧,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赵岘脚速不停,回答的话言简意赅。
“不需要。”
并没说具体什么不需要,然,凌越就是知道,他指的是,不需要跟赵宁做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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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下锁前,赵岘前来拜别。
赵稷交代过后,便放他去太史明丽的寝宫。
“岘儿……”太史明丽戚戚的唤了他一声,眨眼间,已泪盈于睫。
顶好的戏子。
“是儿臣不孝。”赵岘见状,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我儿是为守护江山,哪里有不孝一说?快起快起。”
太史明丽心知此事已再无转机,可她断不会让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俩人闲聊了一番,叮嘱他在外要多加小心,身边也无人侍奉实属让人不放心,絮絮叨叨的说到此,太史明丽终于说出了自己目的。
“岘儿,你自己一人前往,母妃实在不放心,既然,你与那薛家长女有眼缘,不如,带着她一起走如何?一来,可以培养俩人的感情,二来,身边也有个人照应,左右是要纳入王府的人,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赵岘想也不想的拒绝道:“儿臣不能从命,此番前往小叶城,并非单单镇压前朝反贼,其中涉及种种,均是政事,恕儿臣不能言说。至于亲事,不防等儿臣回来之后再定。”见太史明丽欲开口,接着又道:“儿臣一去也不知几年能回,若是薛家长女怕儿臣耽误了她,大可另嫁,儿臣并无怨言。”
话都说到这份上,太史明丽也不好再强求,最后,戚戚然的只道:“母妃只是担心你无人照料,若你坚持,那就等回京了再成亲,左右紫鸢年纪尚小,等的起。”
赵岘也没再拒绝,日后娶了谁,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都是挂名的夫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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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稷批完了最后一份奏折后,抬起头,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颈,冲着立在殿中央的人,问:“太子出城了?”
上午传信的那位叫小川子的小太监毕恭毕敬的道:“回皇上的话,殿下午时已出城。”
意料之中。
他这个女儿,他再清楚不过,表面上看起来软弱无能逆来顺受,永远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其实骨子里,叛逆的很。
否则,也不可能拿到御赐的珍珠就将它绣在鞋子上,这是杀头的死罪。
不过,大抵是身份所限,她太小心翼翼,预料之外的出格之事,一律不做。否则,他也不会走投无路,下下策的将她送到赵岘身下。
“骆言可有动静?”赵稷收住心思,继续问。
“小叶城路途遥远,消息最快也要明日清晨传来,目前,还未有动静。”
“嗯。”赵稷起身,一边往出走一边交代:“盯紧了。路上制造点麻烦,别让那小子看出破绽,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说完,不知想起了什么,赵稷突然轻声一笑。
儿时,骆言这臭小子,永远像个小骑士似的跟在赵宁后头,将她护得死死。有一次,赵宁不小心掉进了湖里,骆言明明离她比骆轻风还远,却是最先跳进水里的那个,最傻的是,他竟不会凫水,险些淹死。
也正能因为如此,赵稷才在骆言与骆轻风之间做了最后选择。旋即,将他送走,放他一人在外历练。
笼中的鸟儿啊,永远是只金丝雀。只供人欣赏,难成大事。
这一次,赵稷给他机会,让他无需站在赵宁身后,可近到身边来。
不过一走就是十年,也不知俩人的感情如今如何了。
想到此,赵稷嘲讽一笑。
是好是坏又能怎样?事在人为!
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