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阵型没兴趣,也看不懂,现在只想从此处出去,然而她四下望去,整个密室却连门都找不到。
隗雪真怕自己好不容易来到天琼宗,却被困死在房中。
她在墙边上摸索机关,忽听外面有人道:“如今魔族猖獗,定要守好此处。”声音十分地熟悉。
旁边的人淡淡道:“你也不用过分紧张,此处不是谁都能轻易进来的,更别说魔族之人。”
隗雪心里突突直跳。
刚以为困在这里就很惨了,但现在看来更惨的来了。
室内亮起一个传送阵,季听枫、离月天、虞南一起出现在密室中。
隗雪:...
这个室内没有任何躲避之处,隗雪与几人对望,面面相觑。
虞南见密室中忽然出现个面生的弟子,但给他的感觉又挺亲切熟悉,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隗雪用术法换了副面容,一副外门弟子的打扮,低着头,没有理会虞南,而是冲着离月天道:“月长老,弟子按您所说一直守在此处,一切无恙。”
离月天沉默打量她许久,冷冷开口:“那便好,此处平日灵气锐利,不宜久留,你现在可以离开了。”他脸色严肃,离开两个字说得很重。
隗雪带着冷汗踏入开启的传送阵,听到季听枫在身后道:“我近日觉得心里甚是不安,还是月你想得周到...”
隗雪:演技帝,还是精分
....
密殿的传送阵直通流光广场,隗雪顶着这身打扮,熟门熟路摸到了瑶光门。
离月天不刻便赶了回来,看见隗雪果然没有离开天琼宗,而是等在自己这里,对她道:“你既已经选择了魔族,我便不许你随意乱闯天琼宗,”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瑶光门你两还是随时能回来。”
隗雪听到离月天说的是“你两”,顿觉心中一阵暖意。感动之余,她将在噬血坛中对季听枫的见闻和卞老所说之言一股脑与离月天说了一遍。
离月天听完后,在隗雪期待的眼光下,摇头:“季长老不是这样的人。”
隗雪:…
离月天正色道:“我与季长老相处两百多年,共渡无数患难,他不止一次救过我,若真要对付我,我早就不在这站着了。”他说得很慢,却一字一句,十分笃定。
“再者,季长老的法器妙天珠从不离身,除降妖除魔外,妙天珠从未有过异常。”
隗雪知晓,季听枫的法器四象妙天珠,只要探到魔气,便会变成殷红之色,或深或浅。
隗雪思考一番:“会不会是他一直在隐藏魔气”就像他一直隐藏自己的真面目一般。
离月天:“隐藏魔气这种事,一段时日可能,数十年,数百年,怎可不露出一丝破绽季长老这些年为天琼宗解了许多次危机,这万绝阵也是他与虞南一同修复,耗费了大量心血。如今他日日都要拉着我们过去看几遍才肯放心。”
离月天平日话少,这已是隗雪听过他说得最多的一次了,而且还差点被他说服,陷入自我怀疑中。
离开之际,她还是尽力将乘着朱雀,从高处看见的类似天琼山灵脉之类的图腾大致描了一遍给离月天看。但这种庞大之阵,与山体、灵脉、地脉甚至细到树群、水流、殿堂屋舍都有关系,不是一两眼就能描得下,看得穿,解得出。
离月天略略一览道:“虽然我信季长老,但你说的事关重大,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隗雪稍微放了些心,转身离开之时,忽听离月天对她道。
“若今日是季长老对我说,你会加害于我,做毁灭天琼宗的事,我同样不会相信。”
所以,即便隗雪“投靠”魔族之后,在万绝阵的密殿中被发现,离月天也未问过她一个字的理由。
隗雪迟疑了半响:“谢谢师父。”
离月天:“是我该谢谢你,能来告诉我这些。你…还是立即下山去吧。放心,若魔族并未有过分的举动,万绝阵是不会轻易动用的。”毕竟万绝阵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凶阵。
隗雪垂头丧气离开瑶光门后,并没离开天琼宗。
她没想到,自己想要传个消息,竟然是这么困难。
她匆匆去了趟蔻长老的玉衡门,莫说进去找何云娇了,玉衡门整个已封了起来,喜气洋洋地准备明日门内的婚事。
她这才知晓,原来两人成亲之日就在明日。
思来想去,隗雪鼓足勇气,潜进了季听枫的天璇门内。
枫谷平日规矩森严,整个山谷总是弥漫着一股仙规戒律的味道,现在想来,还真是讽刺。
但今日的枫谷与往日不同,四处挂着红色的喜纱和灯笼,弟子们也不像平日那般严肃少言,而是活跃了许多,言谈间也冲满了喜色。
果真是要成婚的节奏。
隗雪避开来往弟子,在一处偏僻的角落,与何云娇撞在了一起。
作为准新娘,何云娇却并未乖乖待在玉衡门,而是到处乱跑,倒是她的作风。
隗雪正想跟上去,便见她周围走过两个天璇门的小弟,不好现身,只变成了她腰间挂着的红色喜草人。
隗雪挂在何云娇腰间,摇摇晃晃来到了枫谷的深处。
点着的灯笼照得红色枫叶如云雾弥漫,何云娇熟门熟路走入殿内,拐到了一处内室,看起来像个书房。
季听枫正坐在桌案前,安静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发呆,眉眼间透着犀利,与平日,甚至是今日万绝阵密殿中所见的季听枫有些不同。
见何云娇一来,他迅速收敛起脸上的神色,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