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点。”顾渝看它了一眼, 瞳孔里幽幽的反着光。
将军又趴在了地上,尾巴跟扫地一样, 来回甩, 歪着狗头也不吭声了,装的一手好死。
顾渝可不会心疼这只狗,他犹豫了两下, 还是穿过院子进去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屋内还点着灯。
是点的花灯, 隔着粉色的纸面,连光线都柔和了许多。
他站在窗外,纱窗并不隔光,窗子半开心,想来是她觉得闷, 特意让人留的窗子。
室内还拉着珠帘, 他看不清, 但是能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人影。
她手里似乎捧着什么,正在细致的数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看出来那是什么——是一些干花。
早就失去水分的花朵已经没了当初娇艳,可能还剩下一些余香。
他倒是真不明白了,她留着这些做什么。
夜风微凉,到了深秋的时候已经冷了。
顾渝心里还是没个答案,他没站多久,便转身回去了。
他向来有失眠症,每每半夜都被噩梦惊醒,站在一个街角,眼睛憋的通红,可他无论在怎么挣扎,选的总是的那个方向。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炸的他粉身碎骨,明明是梦,那种全身骨骼被碾碎的痛楚却让他神经都绷紧了。
顾渝是不喜欢睡觉的,他躺在床上,闭着眼,大脑依旧很清醒。
就是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这是一个少年。
小麦色的皮肤晶亮,眉飞色扬,洗的发白的短褂,肥大的长裤,脚上踩着两只破烂的布鞋,他倒是不在意,还好心情的哼着歌儿,手里提着个油纸包着的包子。
他觉得这就是他,意识逐渐模糊,重叠……
顾渝昨个心情很好,就算是现在,他都想吹个口哨。
他骗小傻子说,他懒的跑了,小傻子还真信了,就算是不情愿也让出来一半床。
一开始他是真的只是想逗逗她。
就是见她一本正经的跟他说,不许挤她,不许说梦话,更不能放屁磨牙。
他手痒了,揉了一把她头上的软毛,真是把他当什么人了——他睡觉可老实了。
话是那么说的,顾渝可是吊着胆子,一直等她呼吸平稳后才敢睡。
开玩笑,万一他真的放屁磨牙这么办,他在小傻子心里高大英勇的形象啊。
他也醒的老早,天才刚亮,他觉得脖子里痒痒的,挪了下脑袋就是看见怀里趴着个人。
顾渝发誓,他就偷亲了一次。
说实话他现在笑的有点傻,露着大白牙,仔细看看,其中还带着一点娇羞。
可能是业务不熟练,多来几次就好了。
凭良心,这小河里虽然鱼虾都被摸完了,但是里面来着的花是真好看。
粉色的花,一瓣瓣托着在水中央荡。
没错,是在水中央。
顾渝心想傻子才会去摘那朵花,大早上的河水,的确是冻不死人,但是肯定能冻个半死。
他装模做样的往前迈了两步,然后又退了回来,把手里东西扔地上,骂了句:“我真是个傻逼。”
顾.煞笔.渝骂完自己后,看了下四周无人,便飞快的除去衣裤,跳到了水里。
他水性挺好,再加上这个时候摘花实在太傻了,万一在遇上其他人就不好了。
顾渝又飞快的把衣服穿上,最后拿着花笑成了傻逼。
想他英明一世,竟然也会糊涂一时。
顾渝心里还是美滋滋,肯定能给她惊喜。
绿茶先感到的是惊吓,一睁开眼,就是张放大的脸,她缓了两秒,然后一巴掌拍了上去,她觉得自己有点麻木了,但是她要体谅:“你干嘛?”
顾渝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他别别扭扭的从背后拿出来一朵花:“给你的。”
绿茶才清醒过来,她接过,往床头一放:“谢谢。”
顾渝不敢相信,说好的亲亲和抱抱呢。
他脸皮特别厚,就算是亲亲抱抱是他自己脑补的,他也能蹭上去:“哥今个起了一大早去摘的?”
绿茶推开他的脑袋:“那真是辛苦你了。”
顾渝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满意,他坐在一边,目光说不出的哀怨。
简直跟被蹂-躏过一样,绿茶被自己的想法弄的有些毛骨悚然,她也终于受不了,但是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敷衍,她还光着脚,但是她的目光很真诚:“哥,我好喜欢的。”
顾渝愉快的翘起了唇角,故作高冷,从喉咙里哼出来一个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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