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公主安。”
刚从外面进来,带来了丝凉意,处在温房里的人都精神了些。
也只是心叹,长安公主果真受宠。
熙帝感觉到怀里的团子扭动了两下,便把她放了下来,打趣道:“朕见长安走的辛苦,才助长安到此,长安莫不是不喜?”
这是很直白的在说她腿短吧!
绿茶才把狐裘脱了,今日要到温房,流碧先前在里面给她穿的一层春衣,白裙上锈着迎春花,唯有脖子上红绳系着的佛珠才多了了二色:“长安怕累着父皇。”,毕竟,你老了,怕你抱不动在把我摔着了。
熙帝见她说的奶声奶气,也没想到别处:“长安真当乖巧。”
绿茶眨着眼睛笑,肉乎乎的脸蛋,湿漉漉的眼睛,十分惹人怜爱。
赏花自然是边走边赏的,熙帝走在最前面,皇后伴其左右,娴妃稍次,其余人按份位依次排列。
年长些的皇子皇女已经知道要讨熙帝欢心,争相逗趣,妃子也知今日熙帝会来,也是装扮的明媚动人,真不知是人美还是花娇。
只是见熙帝只顾赏花,十分急迫,面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这个机会对有些人来说可是来之不易,要是把握不住,又不知要到何时。
绿茶身后只跟着两个人,董嬷嬷和流碧。
她没跟着大部队去逛,花香都要被那些妃子身上的脂粉味遮去了。
楚绿馨也没跟着,就尾随到队伍后面,没走两步就悄悄退了出来,手指扎破,可疼坏她了。
最害怕留疤,得回去上药。
“主子,这牡丹带刺,您可小心着点。”董嬷嬷还是操不完的心,跟在后面,即使花枝离路还有一段距离,还是把一边的花枝往里面收。
绿茶拔了片花瓣,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
花瓣娇嫩鲜艳,但就是宫人们照顾的再精细,也未免去了两分意境,牡丹本是天香国色,花中一霸,这里的却太过娇弱。
温房里都是火烤出来的温度,绿茶觉得有些口渴:“嬷嬷,我渴了。”
董嬷嬷望了望,并没有看见凉亭歇息之处,让这里宫人去拿,她又放心不下,便行下一礼,温声安抚:“主子稍等,奴婢这就去取。”
她说罢,又嘱咐流碧:“好生照看主子,我去去就来。”
流碧性子沉稳:“嬷嬷放心。
温房建的极大,绿茶是越走越偏,相较其他地方,这里温度低了些,空气里凉意,让绿茶鼻腔发痒,她揉了揉鼻尖,真觉得这壳子娇气的很。
流碧看了出来,担忧她着凉:“主子,这地冷,先去别地赏花,等董嬷嬷来了,奴婢去给您取披风?”
“不。”绿茶皱了眉,“你先去取。”
流碧自然不放心:“您一个人……”
绿茶横眉,看她一眼:“我才是主子。”
反正她向来霸道,还有,她哪有那么娇弱?
流碧无法,只能加快步子,以求快点回来。
在前面就是一片梅林了。
这可没人扫雪,和御花园相连,因为温房的原因,也比其他地方暖和些。
但是依旧冷。
天宽地广,白茫茫里面有着疏枝点点红,红的极艳,如血。
下雪的时候,她是不常出来的,一出去就要裹上好几层,跟个球似的。
她掂着脚往外看,想看的远些,可惜个子实在太低,目视之处只有黑炭似的树杆:“真是神奇的视角。”
好久没这么低过了,她却并不怀念。
每每到了人多的地方,别人看见的是对方的脸,她看见的是别人的腿,就是在往上也就只能见到别人的屁股。
真是相当操蛋。
应当是一片白的,她看了一块黑布:“出来。”
披头散发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身上胡乱的系着一些布料——乞丐都比他穿的好。
绿茶凝眉:“你是什么人?”
齐戚发现有人过来,就想跑的,要是被那些宫人看见,他一定要被毒打一顿的,只是没来得及,他便趴到雪里,只是动了一下,就被发现了。
绿茶不认得他,宫内竟有穿着如此寒酸之人,来这里想必也是取暖来的:“抬起头来。”
齐戚僵了僵,偷瞄四周无人,便想着逃跑。
绿茶本来就有点冷,见他一言不发,更是烦闷:“给本宫抬头,不然砍了你。”
分明是孩童的话语,却又极其傲慢,好像天生高人一等,恶劣嚣张。
想必肯定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口腹蜜剑,雕心雁爪,蛇口蜂针,跟他那些皇兄姐妹一样。
齐戚挪动了下脖子,果然看见一张漂亮的脸蛋。
绿茶见他森然的眼神:“……”,突然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