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用鄂军之手消灭我们……打不得!”
“为什么奉军不让精锐部队上前线,却让我们冲在第一线!”
“说什么第九师驻防北边,二十七师护卫沈阳,二十八师留守吉黑,全是屁话!分明是借刀杀人!”
“驱使杂牌在第一线开道,这是奉军的老套路了”
“喜峰口绝对攻不得!攻不得!”
“反水算了,我们投鄂军去!”
“就是就是,投鄂军去!”
“不,我觉得不理命令,先往后退为好!”
“天生人,必养人,总有办法的。”
……
当郭俊卿以冷静的语气介绍了当前的敌军之后,军官们拼命地发泄着所有的怨气,现场显得非常混乱,柳镜晓却始终不发一言,后来干脆闭上了眼睛,找个张凳子坐了下来,似乎和这些争论无关。
吴苍雷是个急性子,见到这个情形,一下子冲到柳镜晓的身前,抓住柳镜晓的衣襟,大声问道:“镜晓,说句话吧,这两千多官兵,就全等你一句话!”
他这么一说话,几个朱雀出身的干部也围了上来,说道:“镜晓,你说几句吧!”
柳镜晓用力一推吴苍雷的手,张开眼睛,站了起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原本乱哄哄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柳镜晓先长舒了口气,然后指天为誓,说道:“定边军成军到现在已是一年了,大家跟着我只有吃苦的日子,没享过什么福,平日只有爬冰卧雪风餐露宿,可无论怎么说,我们定边军对得起张步云,对得上他发的十五万五千元军饷。”
柳镜晓这话里没了平日的文雅,相反带着一股十足的狠劲,特别是最后“十五万五千元军饷”这几字,更是带着无尽的怨恨,一字一顿 吐出,自然有朱雀出身的干部在下面摇旗呐喊,就连萧如浪和慕容雪海营的干部也说:“就是!就是!可他张步云对得我们吗!”
柳镜晓又长舒口气,提高了声音道:“我的意思,往南走!雪海,你怎么看?”
他这句话大有学问,所谓“往南走”,说白就是把部队拖到鄂军那边,定边军虽然属于奉军旁枝,但官兵多半是从关内招募的山东人和河北人,干部的出身也很杂,但只有萧如浪营多半是就地征募的东北人,干部也多数是东北讲武堂出身毕业的。
慕容雪海果然没让柳镜晓失望,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切听司令的安排,往南走是上上之策!”
萧如浪营的干部顿时议论纷纷,他们多半是东北人,受家室之累不愿离乡背土,更不愿家属因此受到迫害,尤其是白斯文只想过舒服日子,张口欲言又看到柳镜晓目露凶光,这才闭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