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喜欢中间横亘了一条“喜欢的人把亲姐送进监狱”,尽管错的人是姐姐,大多数人还是做不到百分百的释然。
就算本人做到了,父母呢?
樊天瑞明白他的喜欢不会有结果,所以那天下午用一个吻告别了自己无望的初恋。
安楠现在有男朋友,不好接触这类话题,直接转向目的:
“阿姨能和我说说樊天瑞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吗?再小的事情都可以,没准就成为找到他的关键因素。”
知晓她的来意,樊母努力抛弃成见。
郝淑贞过来拜访的时候已经提前给他们打过预防针,所以她反反复复地想了一个晚上,很多细节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你的视频出现后,天瑞很关注,那几天网上出现不少对你不利的评论,他经常大晚上地在房间里为你和那些人讲道理。”
樊天瑞在控评在解释,可他不知道那些是安楠故意的,甚至为了最终的效果打压好的一面的评论。
少年该有多生气啊?
安楠控制住自己不去想,“然后呢?”
“然后……”樊母的眉毛扭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开心起来,拿着手机和人聊天,上厕所吃饭经常笑着聊天,在我们看来,他是走出你……”樊母略过某些双方心知肚明的字眼,“我和他爸看着挺高兴的,结果没几个月他突然就失踪了。”
“所以阿姨的意思是,他失踪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安楠举了几个例子,“比如他有没有对你们提到他想去的地方,他很爱你们,或者有没有神经兮兮地躲在家里不出门,一听到楼道里传来的声音就有点惊弓之鸟?”
这描述越听越不对,樊母心里很慌:“天瑞他是被人盯上绑架了吗?”
安楠:“阿姨,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希望您能告诉我一些细节。”
“警察问过类似的问题,可真的没有。在我们看来就是很突然的事,早上他出门前还吃了早餐,和我们说要来不及上学,结果晚上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还没回来,给他打电话不接,这才发觉不对。报警后警察帮我们一起找人,看监控,24小时没找到就立了失踪案。”
樊母的回答很有条理,“警察从监控里看到他是和一个戴着口罩看不清脸的女孩一起走的,之后监控里就找不到他了。”
“嗯?”安楠听着不对,“既然监控的最后是和女孩子走的,为什么判定为失踪案?”
樊母:“说是小情侣私奔,主动出走。”
安楠:“……”我他妈信了你的邪!
“那,那个女孩子有找到吗?”
樊母摇头:“没有女孩失踪的消息。”
这就棘手了。
鱼市没有安楠认识的人,一没关系,二没路子,一般市民怎么插手这边警局的办案?
哪怕她身上挂着宁市或京市的顾问职位,还会牵涉到“越权”的问题,头疼。
见安楠不说话很是为难的样子,樊母叹了口气:“你要是没办法就算了吧,我可以等这里的警察帮我们找。”
没有把握前,安楠不敢贸然应下,最主要的是现在掌握的信息量不够,还很迷。
根据樊母给出的信息,樊天瑞失踪前分明是和一个异性有了密切的联系,而后结合监控最后捕捉到的画面,他很可能是和那个经常联系的女性在一起。
警方给出“情侣私奔”的理由有他们认为的道理,那么樊天瑞是可能会和女性私奔的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经过樊天星的事情后,樊天瑞很清楚他成了家里唯一的孩子,必须支撑整个家庭。
他原先是个职业打野,有颜值,有技术,有名气,各方面收入还可以。樊天星的事曝光后,他离开团队,重新回到学校。
经历世事后,少年明白梦想的代价巨大得他支付不起,只得走普通人的路:大学——研究生——工作。
这样的情况下,他和人私奔?安楠更倾向于他被困住了。
可,怎么救呢?
从樊家离开,安楠去了鱼市的警局找到陈队长说明自己的分析与看法,每句话都在前面加上“我认为”“我建议”,争取不让对方产生被人指手画脚的糟糕感,免得耽误救人时机。
她的名气足够大,说话委婉,并不颐指气使,陈队长听取意见,更改查案方向。
做完这些,安楠面露为难:“非常不好意思,但失踪的人是我的朋友,所以尽管知道有点不合规定,我能不能看看监控内容?”
陈队长面露难色:“于情于理我不该拒绝你,我也很想尽快破了这起案子,可规定就是这样,我是队长不能带头破坏规定……不好做啊。”
不是所有人都和钟斯年一样,愿意承担让无关人士参与进来的风险和事后撰写的麻烦报告。
安楠知道这点,没有继续为难他们。
陈队长把安楠送到门口,回去时遇到从外面办事回来和安楠擦肩而过的新人。
新人问:“队长,刚刚那人有点眼熟,谁啊?”
陈队长冷笑:“不自量力。”
新人:“?”
陈队长往回走,边走边说:“上次闹得沸沸扬扬的诱拐案,喏,就是她了。”
“哦,是安楠啊。”那怎么说她不自量力呢?
新人满脸迷茫,陈队长拍拍新人的肩,好心提点一句:“年轻人当然要按照流程在下面多历练几年。”怎么能一来就越权指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