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站附近就一家花店,裴州进去转一圈,店员说没有茉莉花。
裴州指着盆栽里的茉莉:“这个不就是么。”
“我以为你是要包装的花束,只有两盆了,便宜点都算给你。”
下一秒,店员小姐姐傻眼地瞧着高大英俊的男人弯腰折下花架上的茉莉花枝,小心翼翼摘掉叶子合成一小把。
男人皱眉看她:“还有吗?这也太少了,做不成捧花。”
“没有了……”
裴州看了眼手机,共享地图上景一离他越来越近,时间来不及了。
“你知道哪里还有茉莉花吗?”
店员指了指车站广场的花坛:“外面花坛里全都是。”
裴州付完钱拿了一张包装纸和香槟色丝带跑到广场花坛。
车站亮如白昼的夜色下,男人左看右看避开了巡警和保安的耳目,悄悄踩进花坛里弯腰折花。偶尔有提着行李箱的路人经过都好奇地看他,几个老太太瞧见,鄙视了几眼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素质”。
裴州被树枝勾到头发,他力气大,一开始折断枝干时白色小花苞被力气震得全掉了,他学会将动作放轻,就像那次酒店房间里对待她一样。他在夜晚热浪里折腾得满头大汗,好在最终手里折下了一大把。
他退出来时忽然听到保安的声音:“干什么!不能随意践踏花草,嘿你还折花——”
裴州转身就跑,找到一处长椅铺上包装纸做成花束,系了几下才系出一个满意的蝴蝶结。
地图上景一已经到了车站,他忙跟着坐标找过去,在进站口望见她窈窕的背景。
裴州冲到景一身前。
她似乎也是跑过来的,饱满红透的唇轻轻喘气,他第一次见她涂颜色这么亮眼的口红,像熟透的草莓,让他想尝。
“裴总……”景一还是不知道怎么改口,没喊他名字,她有些不自然,“快开车了吗?”
“还有半个小时。”裴州将背后的花递给景一。
小朵的洁白茉莉被精心包装,但包装纸有许多折痕,丝带也系得不专业。
景一想起刚才在地图上看见裴州呆过花店,但这花杆修剪和包装得有些奇怪,她瞧见他头发上的几片叶子,伸手接过。
“谢谢。”她看了眼旁边花坛里的茉莉花,“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怎么会。”裴州一本正经,“那上头写着要爱护草花树木,我好歹也是讲礼貌的人,不是在花坛里头折来的。”
“嘿终于逮到你了!”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大叔气喘吁吁跑过来,叉腰指裴州,“你瞧着也是个正经大男人,怎么干出践踏花草树木这种不文明的事啊,还把花坛里的花都给折断了……”
呃……景一尴尬地将头埋在花束里。
裴州交完罚款,感觉自己尊严都被保安扫到了地上。该说什么好?
“那个,花还喜欢吗?”
景一声音很轻:“喜欢。”她手指摸着这些娇小的花骨朵,好香好香啊。
“那进站吧。”
景一点头。
他转身,她忽然叫住他:“等一下。”
裴州停下耐心等景一,她脸有些红,小声地:“你把头低一下。”
裴州微怔,配合地弯腰低头。他勾起薄唇,她是不是要亲他啊?
她捻走他发梢上的几片叶子:“好了。”
裴州微微失望:“是不是还有,你再找找。”
“没有了。”
“真的吗?”
“嗯。”
…
上车时,裴州侧身让景一先进。
她也侧身:“裴总您先进吧。”
“你先。”
他们俩让了几个来回,后头排队的乘客很有礼貌,微笑看这对中二男女,谁都没有催促。
最后,裴州踏上车厢,回头朝景一伸出手。
她看了他一眼,将手搭在他掌心。
他牵她找到位置,让她靠窗坐下。
“困了就先睡,到站我叫你。”
景一点点头。
她没谈过恋爱,在刚才见到裴州时心跳得很快。她总会不经意想到那个晚上,为什么偏偏就是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