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完那句话,立马让刘姑姑去找把守在冷宫门外的守卫,说她要见皇帝,因为有十分紧急的要事要向皇帝禀报。
在名义上,她们只是被关进来“思过”,而不是被囚禁,若想出去,是可以提出来的。
预料之中,门外的守卫将她们的话传到了万嘉帝那里,却迟迟不见回音,万嘉帝并没有想将她们放出去的意思。
此时皇后的处境非常艰难,因为万嘉帝这个老东西狠下心来,比谁都狠,也极其诡诈。
他将她关来冷宫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宣告,而是对外宣称她身患重病,需要好生在银徽宫调理修养,后宫继续由姜贵妃代管。
除了姜贵妃和新太子,还有银徽宫的下人们,根本没有人知道她被关进冷宫,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谁敢多议论一句,或者向外泄露一句。
这重病了一段时间,下场又是什么呢?
若她就这么死在了冷宫里,万嘉帝随便对外说她重病不治而亡,也不会有人怀疑。
顾城安不听话,做出诸件糊涂的事情,万嘉帝对其是彻底失望了,也连带着看她这个容貌逐渐衰老的老妇不顺眼,想用个体面又不伤自己仁德形象的方式解决掉她。
不得不说,这算盘……令人心寒。
皇后看着手里的帕子,陷入苦恼中。
送不到万嘉帝那里,想办法送去给顾城安也行。
可是……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道自己儿子现在在何时何地,甚至不知道顾城安是不是救了曲柚之后就带着她远走高飞,不管她这个母亲了。
这块血帕想要送到顾城安手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总是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就在皇后逐渐陷入绝望和无助之时,听见冷宫外面传来兵戎相见的声音,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响进耳畔,冷宫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皇后转眸看去,是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
蓦的,眼眶一片湿润。
可是面对这个自己日盼夜盼了多日的人,却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怎么反应。
看着皇后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和她疲惫无神的双目,以及皇后周遭简陋不堪的环境,顾城安手背的青筋凸了一片,嗜血的冷意涌进双目,浓浓的自责噬进心底。
顾城安步子沉重的走到皇后面前,在她身前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母后,是儿臣不孝,儿臣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磕了好几个头,血迹染红了地面。
皇后终于僵回了神,赶紧扑过去抱住顾城安的身子,阻止他把头继续磕下去,“城人,别再磕了!”
顾城安抬起头,视线又撞入皇后疲态满满的容,旋即一拳重重砸在地上。
皇后拦都拦不住,心疼得不行。
“城儿,你快走,别管母后,外面重兵把守,你是没有办法将母后救出去的,就算出了这冷宫,皇宫的大门咱们也没发踏出去的啊!这宫里,已经是新太子和姜贵妃的天下了,城儿,你别管母后了。”
见顾城安气势汹汹而来,此时外面还有士兵厮杀的声音,她能猜测到顾城安是明目张胆地闯进宫,再闯进冷宫来救她,她赶紧阻止。
并将手里的血帕塞到顾城安手上,“城儿,新太子不是你父皇的亲身骨肉,他其实是姜贵妃和前朝宸王私通生下来的孩子,你快拿着这块帕子去找你父皇,让你父皇这个老东西看看她的女人都背着他做了什么龌龊之事!气死他!!”
顾城安接过那块帕子,对皇后“嗯”了一声,但他没有直接走掉,而是将皇后扶了起来,“母后,儿臣带你出去。”
皇后却推开他,“快去找你父皇!!”
顾城安说:“父皇已经被儿臣关押起来了。”
皇后:“……”
“城儿,你、你你你你说什么?”皇后声音都抖了,难以置信地盯着顾城安。
顾城安将话重复了一遍。
皇后随即一巴掌打在了顾城安坚实的肩膀上,着急道:“城儿你糊涂啊!怎么能做逼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顾城安神色自若,“儿臣不在乎名声,只想要这天下。”
只有攻得了这天下,才能更方便地去寻找他的小丫头,以及保护对他和小丫头重要的人。
“你——”皇后语噎,无话可说了。
“逼、逼宫就逼宫吧!你父皇那老糊涂,也该从位置上下来了,这天下,绝不能被新太子和姜贵妃拿了去!”
皇后不是迂腐之人,深知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天下谁有本事谁拿去,什么礼教伦俗,那还不是人定的?
只要她儿做皇帝,她才不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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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外的守卫已经被顾城安带来的人消灭干净,顾城安将皇后和刘姑姑接上轿。
等万嘉帝被俘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还在负隅抵抗的一部分士兵们纷纷放下了武器,审视夺度地对顾城安跪下.身俯首臣称。
新太子的头颅被砍下,挂到城门口示众了七天七夜,吓得住在城门口附近的百姓们都不敢出门,新太子的党羽全部被削除官爵和封位。
姜贵妃被皇后扇了几巴掌后,拖出去乱棍打死。
顾峰行和姜贵妃死之前,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多么疯狂的男人。
常言道“冲冠一怒为红颜”,顾城安将这句话展现得淋漓尽致。
也是因为顾城安宠妻那几个月的松懈和对朝政的怠慢,让顾峰行和姜贵妃一时忘了,顾城安曾经一直就是一个比魔鬼更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