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胖孙子在哪呢?
曲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又红了脸。
-
夏日炎炎,那一件件衣裳穿在身上容易闷出汗来,今晚顾城安又忙得不能来陪曲柚用膳,没有顾城安监督,曲柚自个随便吃了小半碗就落了筷子,让流云和马菊花在浴阁备好水,从顾城安给她买的那一箱话本子里随便选了一本,就窝到浴阁的汤池里去。
因为曲柚今日失眠多梦,顾城安让太医给曲柚调制了一种用来安神助眠的酒,流云给曲柚倒上一小杯,将杯子捧过去。
曲柚翻了一页手里的书,腾出小手接过,她不喜欢喝酒,太过辣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又递还给流云。
“娘娘再喝点儿吧,陛下说这酒助眠的,娘娘最近时常做噩梦实在古怪,得喝点这酒治治。”马菊花给汤池撒着玫瑰花瓣说。
“那是酒又不是药,我这几晚上天天喝,也不见什么效果,不想喝了。”曲柚又翻了一页手里的话本说。
“许是娘娘喝得太少了呢?咱们把这一壶酒都喝下去试试?”马菊花一脸认真的说,随即被流云递来一个“你确定?”的眼神。
曲柚也从书上移开眸,看向马菊花那张认真模样憨憨的小脸。
喝完那壶酒,她的确会一闭眼就睡过去,因为是被醉晕过去的。
马菊花也意识到自己那主意有些夸张,摸摸鼻子,“哎呀,娘娘当奴婢没说。”
曲柚失笑了一声。
今晚选的这个话本不甚有趣,有些后悔当时她没认真选一选,看了一会就乏了,曲柚落下话本,趴在浴池边小憩了起来。
不过多久,感觉到一双长臂从后面搂住她,一颗唇贴到她耳环,吻在那。
“夫君……”曲柚朦胧转醒,刚要转过身,男人从后面封住她的唇,庞大的身躯圈.禁住她。
-
顾城安亲自给曲柚擦了身子,用一块厚厚的粉色帕子包住她,将她抱回寝殿。
被顾城安折腾一场,曲柚不困也累了,刚被顾城安落到床上,一沾到枕头就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顾城安看了她一会,兴满之余,心中又隐隐担心着什么,他想起太医针对曲柚失眠多梦症状诊治过后说的那些话:
“陛下,娘娘这……似乎在很小的年纪就失忆过一次,而头部遭受撞击后,失去记忆的同时,仿佛打开了某种可以恢复初时记忆的开关,娘娘时常做噩梦,或许……或许是被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所困,恕微臣实在无能,这症状恐怕得等娘娘恢复全部记忆才能痊愈,微臣也只是推断,瞧不出真切。”
尘封已久的记忆……
顾城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掐了掐眉骨。
而今他很幸福,很知足,不稀罕的权力唾手可得,心尖儿上的人也黏他,可是近来,他最忌惮的状况还是发生了。
要说还有什么缺憾,便是他紧张于曲柚睡着睡着的会突然惊醒。
顾城安爬上龙榻,将抱住被子熟睡的小姑娘轻轻捞过来抱进怀里,祈祷今夜女孩能一夜好梦,他蹭了蹭曲柚水嫩的小脸,刚准备阖上眼帘,倏忽闻到一股花香。
曲柚身上自带淡淡的清香,数来从不涂香粉之类的东西,因为喜欢梨花的关系,身上最多染上梨花的味道,可这会子鼻边是浓烈的薰衣草香。
顾城安低头将怀里的女孩嗅了嗅,心想定是曲柚今日突发奇想涂了点薰衣草味的香粉,这味道也好闻的,她什么味道他都喜欢。
然而刚掀了掀唇,他忽的又清醒过来。
不久前刚和曲柚泡过浴,当时曲柚身上哪有什么薰衣草香,反应过来这一点,顾城安寻着味道将视线移至曲柚的枕头。
他猜到什么,手伸到枕头下面,摸了摸,从里面摸出一只香包,抽开香包的系带来看,里面果然装的是薰衣草。
早有听闻薰衣草有助眠的功效,女孩想办法让人弄这么一只香包来放到枕头下面,定是为了改善自己的睡眠质量,顾城安便将香包塞回曲柚的枕头下面,将她抱紧了几分,下颚抵在曲柚的小脑袋上睡了过去。
翌日顾城安还没醒来,曲柚就因为头疼迷迷糊糊醒了过来,醒来时抬抬小脸,发现时辰还早,天空刚成鱼肚白的颜色,她小脸便又窝了回去。
即便顾城安还在熟睡,可依旧将她抱得紧紧的,扣在她后背的大掌软乎乎热烘烘的。
盯了一会顾城安冷毅的侧颜,曲柚心中发暖,总觉得一切想梦一样,谁能想到在清溪村那种小地方窝了两年,会突然跑来一个爱她宠她的夫君,这个夫君还是大晋国万人之上的暴君,这个暴君一点都不暴,对她特别好……
呆呆地盯着顾城安看了一会,曲柚指头腹摸到顾城安挺拔的鼻梁骨上,再摸到男人跟抹了黑炭似粗黑眉上,然后指腹从脸颊划下来,点到顾城安的下颌上,那上面有胡茬,摸起来麻麻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不安分的小手弄得不舒服了,沉睡中的男人动了动眉,曲柚的小手立马缩回被子里。
这种小紧张让曲柚牵了牵唇,兴头散去后,见时辰还早,她窝回顾城安怀里又睡过去,但睡眠很轻,在顾城安要晨起上朝的时候,只是听到点动静,她揉揉眼皮又醒了过来。
因为时常半夜惊醒,其实早晨的时候才是曲柚睡得最沉的时候,今个早见曲柚竟然紧随在自己后面醒了过来,顾城安去捏她的小脸,“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不赖床了?”
往常可是顾城安都穿戴好了曲柚都还睡得香。
忽思及什么,顾城安说:“你每七日去向母后和皇祖母请安一次便可,今天随便睡。”
他坐会龙榻床沿,心想昨夜女孩睡得还挺沉,没有中途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包薰衣草起了效果。
曲柚挪过来一点,将后脑勺枕到顾城安的大腿上,声音软软的:“其实我的确还想再睡一会的,还没睡饱呢。”就是头疼害的。
顾城安失笑,叫了她一声“小懒猪”。
曲柚耳根红了红,不理他,只是在顾城安大腿上伸了个懒腰,小手伸到自己枕头下面摸。
她摸出那只香包,往顾城安眼前凑,“没想到皇祖母给我的这只香囊还挺有用的,昨晚上闻着它,我都没做梦,睡得挺香的。”
曲柚小手抠着香囊上用金线绣的花纹说,全然没发现她说到“皇祖母给我的”这几个字时,男人的脸色颓然一变。
她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香包就被顾城安伸手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