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猛地松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迟聿笑道:“一醒过来就咬人,怎么这么凶?”
商姒脸色微红,倏地坐起身来,忽然感觉身上一凉,低头一看自己,未着寸缕,春光乍现,连忙又扯着被子蒙住自己,整个后背都拱得跟个骆驼似的。
迟聿靠在床边,看着面前高高隆起的一坨,眼底露出笑意,抬手拍了拍她,“这是做什么?都不是第一回了,你还害羞么?”
里面的人一动不动,仿佛与他无声僵持着。
迟聿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实在等得没耐心了,才猛地往前,去拉她被子,她惊叫一声,用力与他对抗,却被一点一点拖向他的怀里,他伸臂将她箍住,感觉怀里的小姑娘不住地挣动,才低叱道:“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肌肤相贴,暧昧无比,商姒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像小鹿似的,勾人得要命,迟聿瞧了便是欢喜,越发把小姑娘往怀里摁,而她唯恐他又要做什么,连忙偃旗息鼓,由着他抱着她耳鬓厮磨了一阵,蹭乱了头发,整个人天旋地转,陷入软软的被褥之中。
“你放开!啊!子承你碰哪!”
她高一声低一声,在被褥上滚来滚去,迟聿不过挠到了她的痒痒肉,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略一低笑,又凑上前去。
“我在碰哪,乐儿心里不清楚么?”
“啊……你走开!走开!”
“我怎么舍得留乐儿一人呢?”
“……”
这个禽.兽!
商姒在床上好一阵滚,直到把自己裹成了蝉蛹,才探出一个脑袋道:“你不许再动我了。”
迟聿道:“你现在这样子,你自己动得了么?”
她滚了滚,扭了扭,确实有些动不了,还有些热,她嘴硬道:“那又如何,好过被人轻薄。”
迟聿不与她逞口舌之快,只上前去剥她被子,她连忙往外边一滚,把被子拉得更紧一点,连脑袋都缩进去了。真真是好大一只蝉蛹,迟聿被逗笑了,还没笑出声来,便见她惊呼一声,往床下摔去。
迟聿来不及去接,只见一声闷响,被子里面的少女发出一声细弱的低哼。
床毕竟就这么窄,哪里使得一直滚?真是又蠢又好笑,迟聿怕她摔坏了,忙去剥她被子,她却又一滚,顺着地面滚了老远,得意道:“就不给。”
滚着滚着,没看见好大一根木柱,最后一滚,直接迎面撞上了,疼得她一瞬间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了。
“啊……疼!”
迟聿揉了揉眉心。
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这么能闹腾。
两人展开了漫长的拉锯战,直到蓝衣进来叫起了,商姒才起身更衣。
迟聿便坐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穿衣裳。
他目光火烫,从她的身上逡巡而过,目光落在他留下的印记上面,眸子便微微一黯。
商姒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急急套上中衣,才展臂让蓝衣服侍她穿上龙袍。
直到换上男装,戴上玉冠,她恢复了少年天子的模样,才侧眸回笑道:“大将军也快些把衣物穿上罢。”
迟聿略挑剑眉,慢慢道:“陛下今日罢朝,不急。”
她瞥他一眼,眼尾轻勾,“罢朝归罢朝,但政事还是有许多,宋勖不是提议屯粮之策么?今早许是有进程回报了。”
那倒是。
迟聿却巍然不动,语态悠然道:“手底下那些人若连这些事情也处理不好,我又何必养着他们?”
这是铁了心要赖在这里了。
商姒低头理了理衣摆,淡淡道:“那朕便去御书房了,大将军要歇息便好好歇息罢,朕不奉陪。”说完,她竟是看也不看他,直接出去了。
蓝衣转头瞧了瞧迟聿,有些想要又不敢笑的样子,踌躇片刻,还是赶紧跟上了商姒。
迟聿剑眉斜挑,黑眸里俱是兴味与无奈。
瞧这顺着杆子爬的劲儿,他稍一温柔,她便不将他当一回事了。
不过这样……也是个不错的开头。
迟聿披衣起身,随意整理了一下,便出殿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商姒那厢一路乘着天子御辇到了御书房,屏退宫人之后,姣月才悄悄附耳上前道:“陛下,今早康将军那处已经回了消息,说是已经将阿宝和婆婆安置好了,就在康府后院,说是前来投奔的远房亲戚,也无人怀疑。”
商姒悬起的心终于落下,抬眼对姣月一笑,“如此甚好。昨夜劳你冒险一趟,朕若去得不及时,怕是要追悔莫及了。”
姣月笑出一对浅浅的酒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陛下不要这么说。奴婢能帮到陛下就很开心,如今陛下身边没什么可以相信的人,所以姣月越发要待陛下好。”
商姒微笑道:“当初留你不过是为了骗王赟,却不曾想,如此有幸。姣月,若将来安定下来,朕必为你寻一个好夫家,让你风风光光地嫁人。”
姣月吃了一惊,摆手道:“不必了!奴、奴婢就想在陛下身边,不想走了。”姣月看商姒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唯恐这位天子一时兴起,真给她指派了个不一般的夫家,把她嫁得远远的,连忙又转移话题道:“对了!陛下,有一件事,奴婢不知当不当说,昨夜陛下瞧着不豫,所以奴婢不敢贸然打扰。”
商姒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问道:“什么事?”
姣月踌躇道:“就是……陛下,奴婢知道您素来不喜沈大人,可是昨夜,若非沈大人,奴婢恐怕就真的死了……”
商姒微微皱眉,眸子轻闪,难辨喜怒。
姣月悄悄察言观色,继续道:“奴婢本来是被薛大、薛翕,奴婢本是被薛翕抓住的,当时薛翕身边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将军,那位将军一走,沈大人便出来解围了,只是薛翕说‘沈大人这是不向着迟将军么?’沈大人这才没有再说话,只是却为奴婢拖延了时间,陛下才能及时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