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雕花小匣子里躺着一枚嵌宝石赤金手镯。
手镯有一个可以开合的花瓣形环扣,花瓣处镶嵌红色的宝石。
俞景行将手镯戴在宋嘉月手上。
玉指纤纤,皓腕如雪,倒又仿佛什么玩意儿戴上去,都不会不好看。
“大婚之前,我爹将这镯子交给我,说是我娘留给儿媳妇的。”俞景行替她整理好衣袖,微笑道,“原本是早该给你了,却拖到今天,不要见怪。”
宋嘉月脑海里蹦出“传家宝”之类的词。
晓得推馁不掉,她老实收下,并且向俞景行保证:“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好好保管,方便将来还给他么?
俞景行笑得云淡风轻:“那你一定保管好了。”
……
朱嘉芸是在给朱氏请安的时候无意看到宋嘉月手腕上的金镯子的。
这枚手镯她认得,是俞景行亲娘留下的东西。
第一次知道这镯子的存在,是她有一回到俞景行书房找东西,偶尔间发现的。她起初以为是哪个女子和俞景行两个人的信物,后来才得知其实是他亲娘的东西。
但,俞景行没有把这镯子给她。
她伸手要过,俞景行不答应,反而将东西锁进柜子里。
如今倒是愿意拿出来了?
说到底,她永远不明白俞景行有什么可傲的。
一个病秧子,既不能上战场立功,也不能靠科考蟾宫折桂。
终生只能缩在这侯府,能有什么出息?
朱嘉芸心里冷笑。
无非一个镯子罢了,她可不会稀罕,她迟早会有更多比这更好的。
……
春末夏初,正是踏青好时节。
俞舒宁见宋嘉月整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索性趁机拉上她一起骑马放风筝。
倒不止她们两个人,俞景行和俞景荣也是同去的。
原本俞舒宁还邀请了朱嘉芸,不过朱嘉芸说自己不想去,便未强求。
这一日,艳阳高照,清风徐徐。
外面天气很好,大约是天气好,来城郊踏青的人非常多。
宋嘉月悠闲坐在马背上,和俞舒宁、俞景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之前一直在忙,确实有些日子没有像这样放松过。今天出来玩,她便什么都不想。
荼蘼开尽,春光渐散。
枝头嫩绿的叶芽儿早已经变了颜色,青青草地却愈显出蓬蓬勃勃的气息。
举目远眺便是万里青山,层峦叠翠,绵延起伏。日光照射在山林间,光影浮动,景致如画,千岩万壑于肃穆沉寂之中,流露出生机无限。
宋嘉月被目光所及的景象感染,一时心思松散,嘴边笑意浅浅。
他们骑马又走得一阵,迎面碰上熟人。
朱倩正巧亦随她二哥朱康来城郊踏青。
她和宋嘉月他们几个一一问好,朱康也骑着马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赶巧碰到他们,朱康和朱倩同他们一道走。
朱康忙着和俞景荣聊天,而朱倩则和俞舒宁聊起胭脂铺子新上的胭脂水粉。
宋嘉月是无所谓朱倩理不理她的。
然而,她很快觉察到朱康对于俞景行的忽视。
俞景行和他们谈不上正儿八经的表亲,他们对俞景行不热情不难理解。理解归理解,宋嘉月却不想作陪,她扭头问俞景行:“累不累?我们去那边歇会儿吧。”
“确实有点儿累了。”
俞景行眸光微闪,含笑顺着宋嘉月的话说得一句。
宋嘉月知会过俞舒宁、俞景荣一声,同俞景行离开大部队,骑马走向不远处的几株大柳树。待到得近大柳树前,他们两个人先后翻身下马。
仆从立刻上前将马牵到一旁去。
丫鬟在树下清理碎石子,而后在地上铺上一层毡毯。
提前准备好的茶水、点心一一被丫鬟摆出来。
柳枝依依,凉风阵阵,宋嘉月和俞景行在柳树下席地而坐。
想起俞景行说过,梁红梁玉是他托朋友帮忙物色的,宋嘉月道:“我记得你以前提过你的一个朋友,你那个朋友好像是在边关吗,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邺京?”
“你是说卫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