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月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大皇子被皇帝冷落、三皇子得势的情况。及至再谈到皇帝陛下时,傅崇道:“陛下先前一度身体抱怨,近来又常常召见一位道长。”
傅大人提到永平帝召见的那一位道长鹤发童颜,长寿康健。
宋嘉月想起在别院时,他们遇见的道长谢归真。
俞景行和宋嘉月一样想起这个人。
他问:“那道长可姓谢?”
“道长确实姓谢。”
傅崇颇有些疑问,“你如何晓得?”
“有过一面之缘。”
俞景行把去年在别院如何见到这位谢道长的事与傅崇说了。
“你是说,这位谢道长确实会医术?”
傅崇深深皱眉,脸上表情看得出仍异常担心。
“是。”
俞景行肯定傅崇的话,又说,“帮我治病的张神医也曾向谢道长求学。”
傅崇凝神思索过片刻时间。
他缓缓开口:“是五皇子殿下献上去的人。”
从得知谢归真道长被永平帝召见起,宋嘉月便一度陷入迷茫。在她印象里,根本没有这回事,更不提这些和五皇子有关系……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吗?
即使回到宣平侯府,宋嘉月依然在琢磨这个问题。
若可以,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知道的五皇子会成为新帝这件事出现任何变数。
“五皇子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嘉月忍不住问一问俞景行对这件事的看法。
“陛下身体抱恙,谢道长医术高明,也许只是为了治病。”
俞景行见宋嘉月关心这个,当下也问她,“你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可是宫里有御医。”
宋嘉月说,“谢道长毕竟……他不担心会闹出事情来吗?”
她之前闲来曾翻看过一些史书。上面记载过有皇帝迷信长生不老之术,服用所谓的长生药,进而导致暴疾,最终因为医治无效而……她不太明白五皇子的用意。
“五皇子殿下既然这么做,想来也不是一时兴起。”
俞景行轻轻捏一捏宋嘉月的脸,笑,“我倒觉得这不见得是什么大事。”
“起码,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
宋嘉月点一点头,琢磨不明白干脆先放一放:“是我多想了。”
……
八月初九,第一场考试开始了。
俞景行和俞景荣兄弟两个人都参加今年的这一次秋闱科考。
八月十二、八月十五分别是第二场、第三场考试。
朱氏和宋嘉月、俞舒宁这几日都等在贡院外,以防有什么事情照顾不周。
幸得三场考试都格外顺利。
宋嘉月稍微有些担心俞景行的身体,但他仍撑下来了。
只是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当俞景行从贡院出来时,宋嘉月发现他脸色很差,嘴唇发白,身上冒虚汗。他们上得马车,宋嘉月忙让他枕着自己大腿躺下休息。
“是不是很累?”
宋嘉月一面用帕子替俞景行擦汗,一面摸一摸他的脸,给他一点儿慰藉。
俞景行却扣住宋嘉月的手。
他笑容虚弱,嘴上越不正经:“夫人抱抱我,也就不会觉得累了。”
“我是什么灵丹妙药吗?”宋嘉月不知道他哪来的心情开玩笑,嗔怪一句,又同他说,“你睡一会儿,府里已经备下团圆宴,晚点儿还得一起用饭。”
今天是中秋佳节。
这一顿饭,既是团圆饭也是庆祝他们两兄弟考试一切顺利。
宋嘉月俯身亲一亲俞景行的脸颊,哄他:“乖,你睡上一会,不要硬撑。”
俞景行握住她的手,倒是很快闭眼睡着了。
马车走得再平稳也睡不大安稳。
俞景行这一觉睡得很浅,当马车回到侯府,在垂花门外停下,他便醒了。
不管怎么样,这么小憩片刻,俞景行脸色亦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