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过自己娘亲,又特地派紫杏告诉宋嘉月,顺便问一问自己什么时候过去。
过得三天,俞舒宁便正式去帮宋嘉月的忙。
画插画确实不容易,一幅画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一天下来也画不了几张。
俞舒宁却没有怎么觉得辛苦。
起码第一天临到要走,她虽然觉得有些累,但仍是欢欢喜喜的。
宋嘉月送俞舒宁去乘马车回宣平侯府。
临到上马车之前,宋嘉月喊住俞舒宁,顺便将一个荷包塞进她掌心。
俞舒宁感觉得出来这个荷包里面装的多半是银钱。
她有些疑惑:“大嫂,这是做什么?”
“总不能让你白白帮我做事。”宋嘉月笑一笑说,“要是请别人帮忙必定要给报酬的,那么便不能因为你喊我一声大嫂便叫你吃亏、白占你的便宜。”
俞舒宁觉得自己大嫂太过客气。
她试图把那个荷包还回去:“没关系的,我们又不是外人。”
“我当然不会把你当外人。”
宋嘉月捏捏俞舒宁的脸,“就当大嫂给你买零嘴的,收下吧,好不好?”
由于宋嘉月一再坚持,俞舒宁最后是收下了。拿到手里,反倒生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回到侯府,她后知后觉,又感觉到一种异常的满足与惊喜。
这毫无疑问是俞舒宁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她自小锦衣玉食、银钱不愁,根本不需要考虑挣银子的事。
不过拿着自己靠画插画换来的银钱,俞舒宁嘴角微翘,心情变得很好,像是得到某一种肯定那样。心里生出这样的想法,她免不了认为这银钱须得好好花才行。
乱用一通,好像变得没了意义。
说到底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银钱。
但是……怎么花好呢?
俞舒宁生出一个新的、小小的烦恼。
……
宋嘉月在整理算术相关的书籍与资料时,发现在这个世界,现有的很多东西足够教一些基本知识。譬如九九表、十进位值制、算筹计数、增减分、今有术、衰分术、均输术、盈不足术等。
方田术、圭田术、邪田术、箕田术、圆天术、弧田术、环田术,乃至是《九章算术》里的商功章、勾股容方、开方术、正负术、方程术,都是她很熟悉的东西。
哪怕是复杂一点的内容,如重差术、割圆术、实无限、潜无野等,其实一样有很详细的说明。在这些书籍里,同样举例列出很多问题并给出具体解答。
宋嘉月以它们作为参考来进行内容的整理。
有些东西,她自己不太看得明白,去问俞景行,俞景行也未必能答得出来。
碰到都不怎么懂的,只好一起摸索研究。两个人一起学习的感觉倒是不赖,但俞景行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宋嘉月不敢占用他太多的时间,总归会克制一些。
俞舒宁每天准时来宋嘉月这儿报道。
通常情况下,她会在这里待到傍晚时分才回宣平侯府。
一整个白天不能全在做事。
宋嘉月让丫鬟收拾出来一个房间,专门供俞舒宁午膳后小憩用。
她们虽然第一次一起为完成一件事而努力,但或许彼此熟悉,沟通起来不费劲,再则两个人又都是比较好说话的性子,哪怕有不同的看法,也不至于争吵起来。
俞景行初进大理寺,并没有接触到蔡元礼的案子,只负责一些地方案件。
朝中对他的老师傅崇的弹劾一直没有停。
傅崇为人正直、性格高洁、两袖清风,即使有些大臣背地里弹劾,也不能真的抓到他什么把柄。虽则如此,但却仍有所影响,最后永平帝让傅崇回家反省。
负责蔡元礼案子的傅崇被要求回家反省,案子却势必得有人接手。朝堂上,永平帝另外点了大理寺少卿胡松主审,又点了几个人协助,其中有俞景行。
胡松是为大皇子做事的。
朝中一帮老狐狸们心知肚明,周相等人无疑十分欣喜。
他们自己人审自己人,难道能审出滔天大罪?至于其他被点出来协助胡松审理案件的几个人里,除去俞景行之外,要么是支持他们的、要么是不敢得罪他们的。
傅崇过去曾经教过俞景行这件事,众人在很久之前便已摸透。
此时看俞景行,不免警惕。
俞景行表现得很镇定,且似乎对案子不大感兴趣,几乎不过问,更不插手。众人观望得一阵子以后,见他颇为识相,况且他身份特殊,便没有任何的针对之举。
如是近一个月。
临到永平帝主动召见傅崇,觉察到他将要复职,胡松也做好定案的准备。
在这个关口,俞景行却病倒了。
他直接告病假七日,据说卧床不起,没人怀疑有什么问题。
陈广善和卫琅以及俞景行在翰林院、大理寺的一些同僚先后来探病。这些人好巧不巧的,又齐齐赶在同一天,先后来探望,宋嘉月招待了一茬又一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