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跟太子结亲的关键时刻,她这宝贝女儿怎么突然给她闹出这样的乱子来。
“王妃。”渭南王妃身边的老嬷嬷上前道:“依老奴看,这小马奴不可多留,还是应当早早打发了出去才好。”
“伶儿如今将那小马奴看的比眼珠子还重,咱们连面都见不着。”渭南王妃焦急的蹙眉。
老嬷嬷细思半刻,道:“过几日是咱们翁主去皇庙清修的日子,王妃可趁着这时候将那小马奴打发了。翁主一向是个孝顺孩子,不过区区一马奴,便是跟王妃置气,也不过几日光景。王妃与翁主母女情深,如今翁主年岁尚小,不知事,待日后自然知道王妃您是为了她好。”
渭南王妃被老嬷嬷说动,半响后轻点了点头。
……
苏白月去皇庙清修前,刘谌原本是要随往的。却不想河间王突反,王室措手不及之际,派刘谌带兵镇压。
刘谌匆匆去往河北东南方向,镇压叛贼。
虽没了刘谌陪护,但皇庙还是要去的。
伶韵翁主出行,一向声势浩大。苏白月领着一众奴仆、护卫,坐着香车宝马去往皇庙,顺便把陆犴也一起带上了。
皇庙这场戏是伶韵翁主和男主之间关系的重要转折点。
阳石翁主因为嫉妒伶韵翁主与太子定亲,所以趁着此次刘伶进皇庙清修的机会,暗下杀手。伶韵翁主幸得男主相救,才逃过一劫。只是两人一男一女,在深山野林里被发现,传出去难免会玷污伶韵翁主的清白。
为了保全跟太子的亲事,渭南王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对陆犴痛下杀手。陆犴四处奔逃,但对此并未心存怨恨,他只是还想再见刘伶一面,他还念着刘伶给他的承诺。却不想那一面直接就将他最后的期冀给打破了。
至此,被彻底伤了心的陆犴才真正开始他的奋斗生涯。
第7章
“快,翁主,往山林里去!”护卫们一边抵挡黑衣人,一边护住身后的香车。
陆犴手持缰绳,一甩马鞭,将香车赶往深山林内。
小路崎岖,香车颠簸,苏白月在里头被撞得七荤八素,头上的帷帽都掉了。
“翁主!马跑不动了。”外头传来陆犴急切的呼唤声。
苏白月想,终于跑不动了,再跑下去她怕是要被颠死了。
“翁主,得罪了。”
香车上挂着的厚毡被掀起,苏白月眼冒金星的被陆犴一把扛到了肩上。
苏白月:!!!说好的公主抱呢!
轻飘飘的美人浑身素白,就像是挂在男人肩上的一条大长毛尾巴,根本就没有半分重量。似乎合该是他身上的东西。
陆犴深一脚浅一脚的疾奔在山路上,修长的身子绷得笔直,一双大长腿迈得又急又快,身后是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追上来的护卫跟黑衣人打成一团,陆犴趁机带着苏白月绕进小路,矮身钻入一山洞内,险险避过追上来的黑衣人。
“翁主,如今敌我不清,情势混乱,还请翁主屈尊,在此与我躲避半日。”山洞窄小,只放陆犴一个身形纤瘦的少年就已经很拥挤了,更何况再加一个苏白月。
虽然苏白月瘦的纤细如折柳,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陆犴挤在了怀里。
少年正对着她,背对着洞口,外头是顺着洞口垂落下来的藤蔓枯枝,很好的遮盖住了两人的痕迹。
苏白月一路被陆犴扛着,胃部勒的有些疼。她蜷缩着身子死死靠在身后的山石壁上,也不管现在自己身上有多脏。面色苍白的吓人。
“翁主……”少年虽清瘦,但毕竟是个男人。他垂眸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白月光,不可抑制的悄悄伸直了胳膊,虚虚的把人揽在怀里。
美人衣衫凌乱,伏在他怀里,像只受惊的小奶猫般发出低低的呜咽声。那张皑雪美颜压在他的胸口,软绵绵的就像是他前日里刚刚做过的冰糖白玉糕。又香又软,不可思议。
苏白月没察觉到陆犴的动作,她在思索自己下面要说的台词。
书中的伶韵翁主,天之骄女,遭遇此种祸事,自然首先想到的是自保。而如今情势,只有她与一马奴,若有此马奴在,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如若这马奴撇下她先去了,她必死不疑。
故此,当时的伶韵翁主便想出了这一计,她提出允陆犴一诺。
“只要你将我送回渭南王府,我便允你一诺,不管你是要财富珠宝,还是美人官位,只要我能做到,便一定不会食言。”苏白月学着伶韵翁主的口气,将这番话说完,就立刻被自己的演技感动哭了。
看看这清冷中带着诱惑,诱惑中带着诱哄,诱哄中带着威胁的完美演技!她到底是什么聪明绝世的大宝贝!
人活在世上,不就是为这些虚名奔波劳累一世嘛。伶韵翁主很清楚的抓住了人性的弱点,但她却万万没想到,这小小马奴觊觎的,居然是她自己。
“我,我想娶翁主为妻。”
果然。这只痴心妄想的大猪蹄子!
当听到陆犴难以抑制的沙哑嗓音从头顶传来时,苏白月配合的露出了半分惊色。
真不愧是男主,这么敢说。对于这种趁火打劫的男人,如果不是男主,早就被砍成百八十块了。只可惜,这个男人是男主,既然是男主,就会拥有狮子大开口后疯狂打脸众人的光环技能。
当时的伶韵翁主权衡再三,是答应了的。但在脱险后,就一改先前的柔弱姿态,任由渭南王妃将男主赶尽杀绝,并清冷高贵的嫁给了太子。简直将“渣月光”一词演绎的淋漓尽致。
“嗯。”苏白月从喉咙里哼出一个音,表现出了不满和无奈的妥协。那微微轻颤的眉梢眼角,将对陆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鄙夷完美显露了出来。
陆犴喜难自抑,狠狠的抱住了苏白月。
“咳咳咳……”可怜苏白月这副娇弱的小身板被男主那铁钳子似得双臂一箍,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
“翁主,我……”陆犴一阵慌乱的要给苏白月拍背。
“离我远点。”苏白月赶紧伸出一根手指头戳到陆犴胸口,使劲的把人往外头推。
这时候的陆犴才刚刚想起来,这位翁主可是个十足洁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