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还在酒会上挽着一个金发蓝眼的外国妞和那群人逢场作戏的相谈甚欢呢!
盛斯年又在心里暗暗的腹诽了时景的助理丹尼斯一句,看见她难受的蜷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模样,不由得深深的拧着眉叹了口气,偏偏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不在你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盛斯年又惊又急,更是止不住的心疼,他轻轻的摸了摸时景的额头,除了体温有些烫手之后,她也一直在出汗,伸手上去发丝间就是一片湿漉漉的。
听到盛斯年这个名字的时候,意识有些迷离的时景心神又是一阵恍惚,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只不过,她刚刚吃过退烧药没多久,裹在被子里还是忍不住的发冷,体温也一直随之上升,这些一闪而过的念头,在身体的不适面前,很快便被抛之脑后……
至于耳畔男人的小声埋怨,时景正浑身烧得难受,隐约分辨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之后,便直接本能的摆出了一副不听的架势,蜷缩着身子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被子的上面边缘已经被她掩在了耳朵上。
早就被盛斯年给忽略掉的大鹦鹉阿妹刚刚也一路跟了进来,这会儿正呆呆的站在床头柜上,看到时景侧躺在床上发丝凌乱蜷着身子一动不动的模样,也有些被吓到了,“啾!”
“嘘……”看到时景在睡梦中忍不住微微皱起的眉头,盛斯年忙冲着大鹦鹉阿妹比划了一个静音的手势,等它收起翅膀安静下来之后,才轻轻的对时景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时景终于睁开了眼睛,因为发烧,眼角都是一片明显的绯红色,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眼睛里融着一片迷离的水汽,雾蒙蒙的好像在哭。
盛斯年顿时就被惊到了,忙道:“怎么了……?”
时景又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沙哑的低声开口道:“不去医院,嗓子疼,不想说话……我刚刚吃过退烧药了。”
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完,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盛斯年又是心疼又是心焦,轻轻的帮她捋了一下几缕散乱的挡在眼睛前面的发丝。
他的掌心温度微凉,时景的脸颊正好靠在他的手上,自己身上滚烫的热度被稍稍缓解,觉得似乎舒服了一点,总算是轻轻的发出了一声熨帖的叹息。
盛斯年轻轻的抱了她一会儿,看到时景似乎又安静的睡着了,然而她的眉心却一直微微蹙起,显然身体并不舒服。
盛斯年也忍不住的拧着眉,等她睡得稍稍安稳下来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轻手轻脚的抱起站在床头柜上的大鹦鹉阿妹,直接把它送回了宠物房里。
安置好大鹦鹉阿妹之后,因为怕水流声吵到她,盛斯年甚至没有回到时景的卧室里,而是先去了客房,用温水把毛巾浸湿,这才拿着湿毛巾走过来,轻轻的帮她擦了擦脸颊。
带着些湿润水汽的毛巾轻轻的擦在发烫的皮肤上,舒适的感觉让时景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些。
盛斯年低下头近距离凝望着她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她一直紧闭着眼睛,在眼尾泛红的一梢,却隐约还有已经干涸的泪痕,随着湿润的毛巾轻轻擦过,便也无声的消融在空气中了。
盛斯年的心底顿时微微一颤,就连指尖都有一瞬间的颤抖。
他低下头,两个人的额头相贴,仿佛连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盛斯年才心疼得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眼角。
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自己在一个人生病了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哭过。
第68章
盛斯年趴在床边, 一直看着时景,她安安静静的蜷着身体侧躺在床上, 却蹙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 时景之前吃过的退烧药药效终于起了作用, 盛斯年摸了摸她的额头, 感觉体温明显的降了下去,看她的睡颜, 五官似乎也稍稍舒展了些。
盛斯年总算是暂时松了口气。他从床边站起来,放轻动作近乎悄无声息的躺到床上, 直接把时景连同她身上柔软的羽绒被一起抱在怀里,靠着枕头很快也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 时景的体温再度高了起来, 生病的时候, 本来就容易睡不安稳,她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盛斯年几乎是瞬间便被怀里的人惊醒,睁开眼睛后立即按开壁灯, 满心担忧的低声道:“时景?”
时景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嘴唇干得有些泛白, 尤有几分茫然的看向盛斯年。
“喝水吗?”盛斯年抱着她低声问道。
时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看着他微微怔了一会儿,因为发热而一片潮红的脸上面色突然一变,她猛地捂住嘴, 另一只手试图推开盛斯年,却因为生病难受显得尤为虚软无力。
盛斯年心中一惊,忙道:“时景,你怎么了,时景。”
时景这会儿只剩下难受和恶心,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盛斯年还一直围在旁边添乱。时景忍不住的拧了拧眉,又虚弱无力的推了他一把,才终于嗓音沙哑轻微的艰难道:“让开……”
盛斯年完全是手足无措的看着时景掀开被子,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真丝睡裙,直接赤脚踩在下面,好在床边还有一圈柔软的地毯。
下一秒,时景已经径直走到了洗手间里,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干呕声。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感冒不舒服,但是那会儿症状比较轻,也就没太当一回事,晚上的时候,因为身体不舒服完全没有胃口,便只喝了一杯热咖啡,不过,大概咖啡带来的温度稍稍缓解了一下身体的不适,然而,等到夜里之后,退烧药的药效已经下去了,之前不按时吃饭、又空腹吃药的症状反而显露了出来。
留在卧室里的盛斯年愣了一瞬,很快便回过神来,时景身上的睡裙太过单薄,盖着羽绒被睡觉没问题,夜里从被子里钻出来,就算家里有暖气,也绝对会冻着的,尤其是她还发着烧,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多想其他,直接抓过自己的衣服,大步流星的走到洗手间里,将其披在了时景的身上。
时景这会儿正双手虚软的扶着水池,因为身体难受,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她的身形纤细而瘦弱,男人宽大的外套,可以直接将她人都裹在里面。
盛斯年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从外面扶着她的肩膀,一个近乎把人圈在自己怀里的姿势。
刚刚一阵剧烈的干呕过后,时景漱了漱口,洗完脸后,绯红的面上也是一层湿润而冰凉的水珠,她大口的呼吸着,因为生理性的痛苦刺激,眼泪甚至也流了出来,还有些泛红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水雾迷蒙。
弯着腰低着头缓了一会儿,因为身体虚弱,额头上又是一层虚汗之后,才稍稍将胃里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稍稍压了下去。
等到时景的呼吸稍稍平复了些,因为担忧指尖都在微微发颤的盛斯年才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冷静下来。
“感觉好些了吗?”他搂着怀里的人,感觉到她有些虚软无力的靠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放轻声音柔声问道。
时景闭着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盛斯年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回到卧室里之后,轻轻的放在了床上,这才把自己刚刚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拿开,看着她躺在被子里,无力的闭上眼睛之后,又给她轻轻的掖了掖被角。
因为病弱,时景躺在那里,似乎很快便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然而,折腾了这么一会儿之后,盛斯年却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来,看着她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颊,坐在床边无声的叹了口气,看到她生病不舒服的模样,今晚他是再也睡不着了。
过了一会儿,盛斯年起身,在别的房间里轻手轻脚的翻找了一下,很快便把时景之前放在明面上的温度计、退烧药之类的东西全都找到了。
他拿起退烧药,坐在沙发上看了看上面的说明,然后又拿着体温计上楼,轻轻的捋了下时景耳畔的发丝,在她的耳朵上测量了一下温度,看到38.2°这个温度,一时间也有些迟疑不决,不知道要不要再让她吃一次退烧药……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盛斯年又测量了一下他的体温,看到温度稍稍降低了些,这才勉强安下心来。
然而这一回,睡得本就不太踏实的时景在他把电子体温计碰到了她的耳朵的时候,再一次迷迷蒙蒙的半睁开了眼睛,借着卧室里只开了一盏的微弱壁灯尤有几分朦胧的暖黄色光芒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