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跳广场舞的老大爷学的,我能说吗。谢笙点头应下,草草做完了今天的训练之后,就回到自己屋里,开始比划起来。
亲爹没说之前,谢笙还没有发现,这会儿仔细研究过后,以前的左手抱一个大西瓜,右手再抱一个大西瓜的趣味动作,其实都是有规律可循的,甚至在过招的套路中,也并非用不上。
谢笙研究了一通,觉得在这其中,最有杀伤力的,正是谢侯演示过的那招双峰贯耳。
双风灌耳的动作是弓步向前,双手握空拳顺势向前,从两侧击打对方的太阳穴。
这个地方是颞骨,整个头骨最薄的位置,人的拳头完全能够将这里击碎。谢笙的力道不够,但若这个招式由谢侯使用,是有可能直接致敌人于死亡的。
谢笙把太极拳的动作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发现自己对太极拳又很深的误解。他为什么一直只认为太极拳就是养生的?大概谢笙见到练这个的人,大部分都是广场舞大爷大妈,没怎么见过真正打得好的。
谢笙去练了拳,又回来琢磨了一阵,等到他被捧墨催促着沐浴完,已经快过了平日请安的时辰,他赶忙带着捧墨往母亲的院子里跑。
早先谢麒也在外头等他,捧墨见谢笙琢磨得连自己叫他都听不到,便和谢麒回话,谢麒先走一步,此时已经到了李氏的院里。
谢笙到的时候,李氏手上正拿着一张帖子翻看,谢麒和大姐儿、二姐儿都坐在底下。
“愣着做什么,来的迟了,还站在门口不进去,要你娘来请你吗?”谢侯其实也来得迟了,从背后拍了一下谢笙的背,完美掩饰了自己也因为琢磨谢笙那套拳法而来晚了的事实。
“哎哟!”谢笙故意叫了一声,赶忙跑了进去,“娘,给娘请安!”
李氏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因想着给谢笙在兄姐们面前留点面子,就没说他。
不过紧接着,李氏又带着孩子们一齐站了起来,迎接谢侯。
谢侯见状,忙叫都坐下,而后又对李氏道:“方才老嬷嬷派人来传话,说娘今日起,要开始斋戒祈福,叫我们不必过去打扰了。”
“可说了到什么时候为止?”李氏前日才回来,昨儿就收到了老夫人叫人拿过来的账册、钥匙等物,竟是直接放了权。昨晚上不必拜见,今儿就直接开始闭门祈福。
满打满算,李氏回来之后,也不过才见了老夫人两回。一回是回来,一回就是昨天上午请安的时候。
老夫人的反常举动叫李氏心里不安,可不管是谢麒、谢笙,还是二姐儿,都没有表达出任何的意外神色。
“母亲不必忧心,”谢麒道,“这些年祖母病后,越发痴迷佛道,有时候一两月不见我们也是常事。”
其实谢麒还说的不对,老夫人是自打知道杀了小杨氏的不是朱王妃,而是高家之后,就一直这样了。以前一个大权在握的老太太,突然爱上了吃斋念佛,初时还只是三五不时做做早课晚课,后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更加变本加厉,几个孙辈里头,也只有谢麒能多见她几面。
不过虽然很少出现,可该给谢麒谢笙的东西,她是一件不少的,对于这两个孙儿的照顾也非常到位。至于二姐儿这个孙女,原先她还管管,后头二姐儿瞧不上她给找的人家,她也就再不搭理。
府里若是有重要的宴请,老夫人是必会出席的,只是一些平常的事情,她就都全然不管,即便是二姐儿偷偷拿了帖子去参加,她也只是叫人注意着,那些重要的不许叫她去,小一些的,就随意了。
谢笙见李氏在听过了谢麒的话之后,还有些想不开,便故意问:“娘,方才我进来时,你正在看谁家的帖子啊?咱们才回来多久,就要有人来拜访了。”
提起帖子,李氏才将心里的烦忧抛在脑后,嗔怪的看了谢笙一眼,才道:“你这孩子,不是你们昨儿去了顺安伯府吗,倒还来问我。”
“慎之哥和红玉姐这么早就叫人把帖子拿过来了啊,”谢笙心里其实已经猜到,只是故意这么提起,好在李氏面前打岔的。
“可不是吗,”李氏眼眸中染上笑意,“也有好些年没见着那两个孩子了,不知道他们如今都成了什么模样。”
“那娘您可要大开眼界了,”谢笙一反平日的懒散,在李氏面前竭尽口才,不停的说着朱家兄妹这些年的改变。
“红玉姐还好,就是长高了,也好看许多,慎之哥就变得多了。以前慎之哥就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现在、现在就是向爹那样发展。”
谢麒从没见过这样不停说话,脸上满是喜庆笑意,动作幅度也十分夸张的谢笙。不过谢笙的目的也很明显,先前还有些郁郁的李氏,此时被谢笙有趣的话语逗得笑个不停。
谢麒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有些羡慕起来。明明一样是过了这么多年,谢笙依旧像是从未和李氏他们分别过一样。其实谢麒也有心和李氏亲近,不过他如今已经大了,总是不能再像幼时那般肆无忌惮。何况,谢麒心里还记着一些他和老夫人在高家撺掇下做过的事情,难免有些过不去这个槛。
大姐儿坐在谢麒身边,将谢麒神色的细微变化都一点点看在眼里。
大姐儿突然伸手拉了一下谢麒的衣裳。
谢麒心里一动,看了过来,却只见大姐儿笑弯了眉眼,手里依旧没放开,指着谢笙小声同谢麒道:“大哥你瞧,小满他可真好玩。”
谢麒又看了一眼谢笙,慢慢也笑了起来:“大妹妹说的没错,这样的小满,我还从没见过呢。”
“也只是哄娘开心,”大姐儿和谢麒道,“当初我和红玉姐捉弄了他那么多回,也只有在我们分开的时候,才见到了这样的小满。”
“大哥,我和你说了,你可不能和小满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肯定不说,”谢麒温和道。
“小满之前从蜀州离开的时候,在娘面前装得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还都说他没心没肺呢,哪知道转头马车才开出去,他就哭了,”大姐儿眼睛晶亮,“他一直不知道,爹当时就将他哭了的事情写到了信里,我们也没人告诉他,他至今还以为娘不知道呢。”
小满哭?
谢麒认真想了想,这个更没见过了。
谢麒听了几件,也忍不住和大姐儿说起这些年,他和谢笙之间的一些趣事,不知不觉间,大姐儿和谢麒竟也亲近了许多。
大姐儿其实也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是家和万事兴。这些年谢麒一直照顾着谢笙,谢笙也一点点都写进了信里,大姐和李氏,其实都很感谢谢麒。
至于过往的那些事情,谢麒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又有不怀好意的人在旁边撺掇着,李氏和大姐儿也不乐意再提那些。
大姐儿如今已经要择婿,等她和二姐儿出嫁,谢家的兴盛,就都要看谢麒谢笙兄弟两个的了。大姐儿如今既然发现了和谢麒改善关系的好时机,自然不会放过。
就像是谢笙想要真心讨好一个人的时候,很少会有人不喜欢他一样,大姐儿想要和一个人好好相处的时候,除非是本来就心存偏见的,一般都是能好好正常相处的。
二姐儿坐在大姐儿对面,身边是给谢笙留的空位。她死死抓住自己的手,看着那边大姐儿和谢麒说笑,脸上神色也有些僵硬。
二姐儿一向在意谢麒的心情,自然明白谢麒现在是高兴的,可偏偏这样的谢麒,她这些年已经少见。
二姐儿只觉得这一屋子的热闹,没有一样是她的。就好像这府里的嫡子嫡女是一伙儿,她这个唯一的庶女是单独的。
原先大哥还能站在自己身边,如今连大哥都被大姐儿那个有心计的拉了过去。可偏偏二姐儿还得小心的在谢侯与李氏面前说话。
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姐儿希望能借着现在的时机,让李氏为自己找一门更好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