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谁又能反驳。
李二太太也接不下话茬。
墙角传来呜咽声,容妈妈带着季家两个丫鬟都捂嘴在掉眼泪,这样看起来好像是他们在欺负季氏。
季嫣然低下头擦着眼角:“如果二叔一定觉得我不对,那就将我送去衙门吧,也许我触犯了本朝法度,应该被论罪。但是二叔却不能将我关在李家里,我没什么对不起李家的。”
季嫣然话音刚落,只听内室里一阵叫喊声。
“三爷,三爷,您不能起来,这可使不得。”
接着是“哗啦啦”一阵碎瓷声响。
花厅内室里的一件玉屏风,四分五裂地摔在了地上。
李二太太心窝像是被人戳了一刀,那可是值几千两银子的物件儿。
“三爷,您别动。”
又是碎瓷声传来,不知道又打了什么。
半晌,李雍低沉的声音响起:“嫣然没错,二叔之前没有问我,就定了我杀妻的罪名,如今真相大白,还依旧咄咄逼人,难不成不想让我再回李家?”
李雍目光微敛,隔着屋子他仿佛也能看到季嫣然在偷偷笑着。
回到李家之前,她叮嘱他,关键时刻定然要说两句话来应和她,若是从前李雍不会去理睬。
因为季氏撒泼的本事他是见过的,应和她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却没想到今天在这样的关节……他说话也就顺理成章,将二叔这个掌家人说的哑口无言。
季氏好像真的变了。
从在大牢里见到她开始,她就和从前不太一样。
虽然还是那么的直白,那么的粗鲁,那么的不懂礼数,可有些地方就是不同了。
李文庆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是二叔故意害你?”
李雍虽然恢复了些气力,几日的折磨还是让他声音沙哑,他抿了一口水才接着道:“我会查清楚,我在祠堂吃了糕点之后就晕厥过去,再醒来已经被绑缚着定了罪名,那天所有可能会碰那糕点的人都有嫌疑,我总要自证清白。”
“为了公平,二叔、三叔和族里各派出人手,与我的人一起从头查起。”
李雍的这个提议让李文庆无法拒绝。
李文庆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命人去查。”
目的已经达到,李雍淡淡地道:“那样侄儿也能安心养伤了。”
屋子里的气氛不禁让人尴尬。
让族里的人插手,就是在质疑李文庆这个掌家人。
李文庆脸色阴沉,大哥“生病”闭门不出之后,这是第一次他如此受挫,而且是在族人和江家人面前。
江瑾瑜站起身:“人没事就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必然能捉到真正的凶徒,”说着她笑着看向季嫣然,“你好好养着身子,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李家自己的事,江家自然不会插手。
李二太太还想说话,却有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眼看着江瑾瑜带着人离开。
……
走出李家,江瑾瑜上了马车。
“好精彩的一出戏啊。”马车里的婆子边侍奉江瑾瑜喝茶边低声道。
江瑾瑜微微笑起来:“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季嫣然会一下子开了窍。
“大小姐,”婆子犹豫片刻才道,“老爷临终前说过,季家人必须除掉,千万不可留,我们要不要……”
江瑾瑜放下茶碗靠在软垫之上:“我已经好久没有物什儿可以玩了,先让她陪我玩两次,我也想看看季家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父亲说出这样的话。”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
季嫣然坐在床上,折腾了一天她终于能好好歇一歇,刚刚躺下来,却看到旁边的容妈妈脸上挂满了泪水。
“大小姐,”容妈妈哭得厉害,“您总算是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季嫣然思量了半晌,难道之前的季嫣然……失忆了?
第九章 奇怪的家产
季嫣然急着听下文,容妈妈偏偏控制不住情绪,哭的十分伤心。
容妈妈道:“奴婢还以为等不到这一天了,老爷若是知晓,定然会欣慰。”
不等季嫣然说话,容妈妈拉起季嫣然的手:“他们都说大小姐……三奶奶没了,奴婢就是不相信,三奶奶那样子分明就是在睡觉,死了的人怎么会这般模样,有一天晚上,奴婢还看到三奶奶的手动了动,他们都说奴婢是眼花了。”
季嫣然不禁为容妈妈的忠心叹息,那时候她这身体的正主是真的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