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盛羽驰皱起了眉头,“哦?还有这事?”
“是呢,这大都是世交子弟,以后还得仰仗各家帮衬咱的生意呢……”赵氏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尤其是那卢家的小少爷,听说两个孩子闹得很不好看呢,这要是让卢家的长辈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呢。”
“怎会如此?”盛羽驰怪道,“余庆可是很乖的,言语也周到有礼,难道是那卢家小子的错?”
“谁对谁错这重要吗?”赵氏道,“就算是卢三郎的错,也不该与他计较,毕竟盛家和卢家维持那么多年的交情,哪能因小孩子的一时负气受到损伤?风刃从前可是处理得很妥帖的……夫君,我与二郎这孩子毕竟生分了些,还是请夫君和他谈谈吧!”
她料定盛余庆不好意思告诉盛羽驰内情,就算他告诉盛羽驰,那卢三郎是个好色的断袖,以盛羽驰那利益当先的性子,多半也会一边鄙夷着,一边教儿子和那人虚与委蛇。
少年人心性好动,最是容易被带歪,何况还是个没见识的乡野贱民,怎么可能与纨绔子弟往来时,还能坚守德行,不被迷了眼?
“夫人所言在理。”盛羽驰赞同道,“这样好了,过两日,卢家老爷子要过七十大寿,为夫届时备好贺礼,带他一同上门贺寿,并教他给那卢三郎服个软。”
“如此甚好,孩子们能广交朋友、多开道路,我们做父母的,才能安心呀。”赵氏笑靥如花。
……
卢老太爷的七十大寿很快便到了,盛羽驰准备了寿礼,领着刚认的儿子前去卢家。一路上,在马车里不断对盛余庆做思想教育,给他说明广交好友、不与人为恶的重要性,就差按着他的头,让他给卢仁兼道歉赔不是了。
盛余庆懒得与他争辩,反正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一概点头称是。
这场寿宴置办得比众人想象得要隆重,因为不止卢家的各路亲友到访贺寿,卢家大郎、二郎在银枪门的师父也携一干弟子登门祝贺。
银枪门里的萧长老,那可是整个广陵都排得上号的高手,如何能不重视?
盛羽驰有意和这个势头正勐的门派交好,故而将盛余庆推到银枪门弟子那一桌,令他和那些弟子打好关系,而他自己则是端着酒杯,去找萧长老接触了。
卢家三少爷卢仁兼虽非银枪门弟子,但两位兄长都已入了银枪门,他又仰慕此门俊杰已久,故而也一并坐在这桌。今日他顾忌到家人的态度,没敢涂脂抹粉、簪花描眉,太过招摇,但言行间还是流露出不少轻佻。
卢仁兼见到盛余庆,顿觉眼前一亮,起身喜道:“贤弟今日也来啦?”
因是登门贺寿,少年今日换了一身鲜亮的鹅黄色圆领衫,腰间束碧色长绦,坠一枚墨绿玉环,悬一柄轻剑,比往日素净清澹的打扮更显朝气,站在人群之中,宛如新雪初霁、琉璃照光,夺目非常。
盛余庆微笑道:“随家父前来为卢老太爷贺寿,看见世兄坐在此处,便想着过来敬杯酒,打声招呼。”
这段时间,卢仁兼在他那里简直碰了一鼻子灰,今日难得见他露个好脸给自己,自是心花怒放,热情似火地将人拉到身侧坐下。
盛余庆和远处的盛羽驰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和卢仁兼虚与委蛇起来。
盛羽驰不知道卢三是个断袖,卢家大郎和二郎却是知道。二人对视一眼,潜意识里便将这盛二郎归为三弟那一类人,疑邻盗斧之下,愈看对方,便愈觉得这小白脸生得阴柔妖异,很不正经。
卢仁溢和卢仁秉虽宠爱幺弟,但也是传统思想,打心眼里反对三弟这般逆道乱常,觉得有失男子的阳刚气概,妨碍三弟寻求上进。故而这次寿宴,他们本做了计划,想借门人相聚的机会,带弟弟出去开开眼界,领略一下真正的男儿风采,帮他分清何为男**阳。
两个卢家兄长互相使了使眼色,十分“善意”地做了决定:既然今日这盛家三郎也来了,干脆趁着他病得还没那么厉害,一并给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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