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昨晚的夜色如何遮掩,她都将一切的一切清清楚楚记在脑子里,稍一晃神仿佛就能在耳边听到萧矜压抑而克制地低低喘息,纠缠在她的梦里,拉她进入完全的陌生之地。
陆书瑾未经人事,也从没有人教过她这些东西,乍然被萧矜带领着去触碰那些,她单是想起来就脸红得不行,心跳也跟发了疯似的,在她心腔里乱撞。
深呼吸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平复,硬是在床上挺了一刻钟,最后瞧着已经到了要吃午饭的时间,才磨磨蹭蹭地下了床。
萧矜倒是表现得很稀松平常,他让陈岸备了水给陆书瑾洗漱,自己则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午膳。
好像是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
陆书瑾也只好假装不知,洗漱完就坐在桌前准备吃饭。
但她的手果然遭了大罪,不仅手腕酸软,举筷子的时候都打着抖。
陆书瑾低眸看着自己夹菜时微微颤抖的手,拧起眉毛瞪着。
萧矜见状,便将她的碗筷接过去,用汤匙舀了一勺饭菜,喂到她嘴边,动作和神情都相当自然,“张嘴。”
陆书瑾面颊一烫,说道:“我自己吃就行……”
“快张嘴。”萧矜又说。
她只好张开嘴,让他这一勺喂进嘴里。
“今儿天气不错,你若是不想上路,我们去前面村子里玩玩也行。”萧矜随口与她闲聊。
陆书瑾慢慢嚼着嘴里的饭菜,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的确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但他们要赶去嵩县参加大会,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在外面玩。
而且萧矜昨夜才受了伤,那何湛也是没杀死逃跑了,万一又喊了人卷土重来藏在什么地方埋伏,又是危险重重。
她将饭菜咽下去,说道:“不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嵩县吧,或者回云城。”
萧矜又一勺送到她嘴边,瞧着她有些胆小的模样,忍不住笑,“无妨,何湛已经落败,岂敢再来?剩下的路程我们应当是安全的,哪有那么多不要命的疯子敢对我下杀手。”
陆书瑾仍不放心,最终还是与萧矜商量着午饭后就启程,朝着嵩县前进。
有了昨晚的事之后,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在这窄小而安静的地方,陆书瑾又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实在是难以平复心情,哪怕是拿着书坐下来看,或是闭上眼睛休息,总是会忍不住回想起昨夜。
想起萧矜在耳边的灼热呼吸和难以抑制的喘息,还有折腾了她双手许久的东西。
她偶尔会抬头去看萧矜,能从他俊朗的眉目中看出他心情极好,十分殷勤地给她端茶递水,不让她用手。
看书也完全看不进去了,陆书瑾将书搁在膝头,闭着眼睛靠着休息,忽而就感觉手腕落入一个温暖的掌中。
她微微睁开眼睛,就见萧矜将她的右手攥在手里,指尖在她腕间虎口等地方轻轻揉着。
他的力道适中,正能按到陆书瑾手上酸软的地方,相当舒坦。
陆书瑾不受控制地又想起那些事,耳根发热,问道:“我这手,要几日能好啊?”
萧矜说:“两三日吧,用不了多久。”
陆书瑾叹气。
但是很快地,萧矜又说:“不过也不一定。”
当时的陆书瑾并未想太多,到了晚上才知道他为何会说那句话。
入夜才进城,入住客栈的时候陆书瑾与萧矜依旧是一人一间房,中间隔着一道墙。
陆书瑾洗漱完之后,像往常一样去习字。
但她连拿着筷子夹菜都抖,写字更是写不了,笔握在手中抖得无法落墨。
她却固执,即便写的字歪歪扭扭,却仍然坚持,努力写了几张看上去歪七扭八的文章。
萧矜来的时候,她还没打算停下。萧矜就站在桌边翻看她写的字,又低头专注地盯着她那只白嫩而纤细,且抖个不停的手。
他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什么,抬步去给门上了锁。
陆书瑾听到响声转头,投去疑惑的目光。
萧矜就又走回来,将笔从她手中拿走,捏着她精瘦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揽着腰拥在怀里,低头去吻她,“不写了,早点休息。”
陆书瑾扭了下头,有些推拒的意思,“我再写两张。”
“不成,夜深了就该睡觉,且你写得够多了。”萧矜吻住她的唇,不顾她那点薄弱力道的推拒,将她慢慢拉向床边,随后拥着她一起倒入其中。
夜深人静,月上柳梢头。
屋中仍亮着一盏小灯,光线昏暗,在墙上投出晃动不止的人影,老旧的床榻发出的摧枯拉朽的难听声音,极富有节奏。
还有陆书瑾有些气恼的哼唧声:“够了,停下,我的手好累!”
然后是萧矜低低的哄骗,夹杂着错乱的气息:“马上了,再等等。”
弟二日陆书瑾的手依旧没有好转。
她倒没有生气,只是晚上再住客栈的时候学聪明了,提前将门给锁上。
萧矜尝到了甜头一时没忍住,但看陆书瑾的手确实遭罪,知道自己也不能做得过火,便也强忍下了。
三日之后,两人总算到达嵩县。
嵩县比不得云城大,也没有云城繁荣,但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座城,其中城郊有一片占地广袤的樱花山。
到了这三月阳春,正是开放之时,有些花开得早粉粉嫩嫩,风一吹就落得满地都是,恍若仙境,引得不少人皆慕名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