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含笑,但言谈之间透着一股冷漠。
室内一下子沉寂下来,姜老头心里一寒,“你想干什么?”
他不过是仗着长辈的身份,不过是料定姜雪薇再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着。
姜家的名声已经毁了,在这一片已经抬不起头做人,那为什么不能破罐子破摔,多捞点好处?
到了这种时候,只有钱才能弥补他所受的伤害。
姜雪薇能猜到他几分心思,却觉得可笑,他觉得这种情况已经不能再差了?
哎哟喂,天真。
“比如跟诸位的领导聊一聊,让你们都麻溜的回家待着,以你们现在的臭名声,谁会帮你们说一句好话?落水狗人人喊打,我算算哈,机械厂,纺织厂,书店……”
所有人都惊到了,她怎么能这么狠?
却没有想过,他们逼迫她交出血汗钱时,心安理得的嘴脸。
刚才他们是一起上的!就为了对付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
姜爱军一脚踩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疯了吗?姜雪薇,我们是血亲。”
“没看出来。”姜雪薇没有宗族观念,对姜家也没有归属感,自然不会心软,“对了,大伯母啊,堂哥堂姐们都到了结婚花钱的年纪,难怪你急了。”
缩在角落的王秋燕猛的抬头,眼眶猛缩,惊吓过度,“你……你……”
姜雪薇拂了拂额头的发丝,笑的甜美,但说出来的话字字冰冷,“我还是很佩服你的手段,躲在后面煽惑家里的男人为你冲锋陷阵,厉害啦。”
“我没有。”王秋燕咬紧牙关,死活不肯认。
但她认不认,姜雪薇都不在意,只要她认定了事实,那就是。
曾丽的狠毒浮于表面,王秋燕的心计深沉,全藏在里面,一般人都注意不到。
但,姜雪薇细细琢磨了一下,姜老头一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干吗?不就是补贴儿孙吗?
姜爱华跟她一起做生意,不缺钱,但姜爱国和姜爱军两家缺啊。
曾丽没有了工作,全靠姜爱国一个人养家,交了五十块生活费,还要养两个孩子,根本不够用。
至于姜爱军一家人都工作了,看似不缺钱,其实他们面临着最大的问题,婚嫁。
婚嫁最烧钱,聘礼嫁妆都得备下,光是姜向东娶妻需要买三转一响,最起码一两千。
还有啊,一家人挤在一个房间,没有独立的私人空间,谁愿意嫁进来?
如今姜家名声差,更没有女人愿意嫁,除非是多花钱,最好是准备一间独立的屋子。
但姜爱军夫妻俩手头的积蓄不会太多,毕竟把三个孩子养大,也不是容易的事。
这不,就把手伸向了家里最会赚钱的人。
姜爱薇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一番分析徐徐道来,把姜家人震的说不出话来,个个面色苍白。
尤其是王秋燕,如见鬼般不敢置信,知道姜雪薇聪明,但没想到聪明到可怕地步。
她的分析太精准,将王秋燕阴暗的小心思都扒开,摊在阳光下,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妖孽啊!
姜雪薇轻轻一声叹息,“大伯母,你虽然厉害,但毕竟读书少,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句话,我就是那座能压死所有人的山。”
她大言不惭,但没人觉得不对,她的智商高的可怕,洞察人心的敏锐更可怕。
王秋燕心里直哆嗦,她有点后悔了,“你想干什么?”
姜雪薇环视四周,气场全开,“蛇有七寸,在头之下,腹之上,觑得清,击得重,制其要害之处,得之矣,这句话听说过吗?”
王秋燕一知半解,但感觉很不好,“什么意思?”
姜雪薇呵呵一笑,“打蛇打七寸,一招致命,而我,很清楚大伯母的七寸在哪里,一捏一个准。”
她的目光在王秋燕的几个儿女身上扫过,嘴角微勾,要收拾他们真的太简单了。
被她扫中的人齐齐一哆嗦,吓出一身冷汗,妈呀,救命。
大魔王降世!
姜爱军想说些什么,但双腿发软,撑着墙壁慢慢挪到椅子上,一颗心狂跳。
王秋燕的心理防线崩了,眼泪狂流,“我错了,小薇,我保证,再也不敢背地捣鬼,你千万不要乱来。”
姜雪薇冷冷的看着她,“想什么美事呢,光是哭几声求饶,就想一笔抹去?”
王秋燕身体一僵,忽然手指向曾丽,眼神全是恨意,“是她,是曾丽挑唆蛊惑我,我一时糊涂才犯了错,小薇啊,我顶多是贪钱,并没有害你的意思,但她不一样,她存心要毁了你。”
曾丽仰着脑袋,眼中全是疯狂的怨毒之色,“是我,我就是见不得你好,那又如何?你害的我身败名裂,有家不能回!”
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拼命挑衅。
姜雪薇若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她就学姜雪薇往外跑,让所有人看清这个死丫头的真面目。
姜雪薇摇了摇头,“其实,我真的不怪你,你对我没有抚养义务,顶多是自私虚伪,你真的不知道他结过婚生过孩子?不,以你泼辣不肯吃亏的个性,真不知情,早就闹的天翻地覆,趁机从公婆手里大捞好处了,但你没有。”
“你们曾家吃了这么大的亏,也没有就此说半个字,那说明了什么?事先都知道!”
真要是骗婚,曾家人早就打上门了。
当然,罪魁祸首是姜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