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随你吧!”沉默片刻,他状似无意地问:“嗳,我是不是第一个亲你的人?”
言语托着他小臂的手紧了紧,因为她想捏碎他的骨头。
她不说话,他歪着脑袋觑她的面部表情,回想当时她的反应,他忍不住高兴起来。他笑说:“如此扯平了,谁也不吃亏。”
言语不想同他扯这些没用的,她以静制动,以沉默回应一切。
帝王家的孩子,察言观色是打小练就的看家本领,看她这副样子,陆予骞也不自讨没趣了,他自动闭上了嘴巴。
直到最后他也没问她和唐晔的事,不过他回想唐晔那张无云密布的脸,大概也能猜测出,唐晔跟他一样,被这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拒绝了。
虽然同是拒绝,但唐晔是直截了当的被当面拒绝。日后不管他为言语做什么,言语因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肯定毫不犹豫拒绝任何让他靠近的机会。
而言语为了避免她和陆予骞日后相见尴尬,根本没给陆予骞挑明一切的机会,两人就那样隔着一层窗户纸,模棱两可的进行了一番对话。结果也正因为没挑明,才给了陆予骞装傻卖乖,绝地反击的机会。
从此言语进入一个被动局面,被迫钻进陆予骞设计的圈套里,给了他大胆调戏她,而她又没有立场指责他的机会。
第50章 道歉
陆予骞和言语下去时,唐家兄妹已经离去,陆家兄妹坐在车厢里闲聊。后来言语上了郑王的马车,陆筱则被陆予骞抓着后衣领,扔进了丞王府的马车里。
言语这厢进了郑王府后,郑王先是热络的带着她四处观赏,她看着眼前雕梁画栋,设计精妙的王府大宅,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气派豪华。
两人行至雨华轩时,陆筱突然出现,他们兄妹两人热聊过程中,陆筱的眼睛总是似有似无的瞄向一旁静坐的言语。
生活环境造就了他们察言观色的本事,郑王的目光在她们两人之间打了几个来回,便清楚陆筱不是无缘无故来看他这位堂兄。
果然,聊了不久后,陆筱言谈中委婉表示单独与言语聊一会儿。
言语闹不清陆筱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刻意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防她不备的情况下,她又使阴招。
哪知道陆筱一脸灿烂笑容,拉着言语东扯西扯一通后,竟态度诚恳表情愧疚的给她道起谦来。她的大体意思是,言语摔倒是她不小心碰了椅子导致的,当时人多,她好面子不好意思道歉,但心里很愧疚,所以才跑来郑王府亲自请罪。
言语心里清楚陆筱是故意抽的椅子,这么无缘无故整她,又无缘无故跑来道歉,让言语很是困惑不解。
言语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姑娘,性格使然,她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来给别人难堪。况且她觉得,宽容之人会比睚眦必报之人的道路,走的更宽广。
她无奈且包容的笑了笑,算是与陆筱一笑泯恩仇了。
陆筱与言语聊了没多会儿便起身离开了,望着她渐行渐远的娇小玲珑婀娜背影,言语拍着脑门暗自懊恼自己的反应迟钝。
是唐晔!肯定是她与唐晔的亲密举止被陆筱看到了,她成功激起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当下她便暗暗决定,以后远离唐晔,独善其身。
......
从郑王府出来往东走一段路,在一个拐角处停着一辆马车,站在车旁的人见陆筱走来,立即摆好车凳。
车厢里的人正在闭目养神,知道有人坐到了自己身边也没睁开眼,只是懒洋洋地开口问:“他们在做什么?”
陆筱目光怨怼的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逛园子。”
他缓缓地睁开眼,目光懒散地看了陆筱一眼,“怎么,觉得委屈?难道做错了事不应该道歉?”
陆筱抽抽鼻子,低头看着腰间成色极好的玉佩,嘴里不情不愿地说:“没有,我不委屈。九哥说的有理,是我的不对。”
......
陆筱离开,郑王便去而复返,他继续带着言语参观郑王府。絮絮叨叨的跟她讲述,府内各处建筑上那些他别出心裁的小心思。
落日西垂,热气渐渐散去,天色缓缓的由浅变深,府里各处的灯座逐渐亮了起来。
郑王是一个会玩好玩又懂得享受的人,他的府里不仅有专门供他独享的戏班子,还有特意修建的戏楼,楼内宽敞,装修古色古香很有一番别样韵味。
温热的夜风从假山那边吹来,空气里夹带着一阵阵水雾气,微风拂面隐隐能闻到阵阵花木香气。台上名伶装扮华美,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众人品尝着美酒佳肴,美人欢颜调笑的嬉闹声不绝于耳。
晚宴结束时已至深夜,郑王不顾言语的婉言谢拒,执意亲自送她回客房。
郑王的酒量相当不错,一杯接一杯连续不断畅饮,但他依然思路有条理、头脑清醒。走到客房所在的院落,廊子底下站着两个等候服侍言语的小丫头。言语朝郑王展颜一笑,“今晚多谢王爷的盛情款待,天色已晚,王爷快去歇息吧!”
“那你也好好休息。”他笑笑说。
言语微笑点头,跟郑王道了声“晚安”。
不一会儿沐浴洗漱的热水送来,言语像在丞王府那样,将丫头们都遣散了出去。简单的冲洗过后,她褪去外衣躺到了雕工精良的紫檀架子床上。
郑王殿下是个细致讲究的人,看看屋内的摆设,就连这普通的一间客房都处处透着精致奢华。
“笃笃笃”温和缓慢的敲门声响起,言语拥被坐起,大声问:“谁呀?”
“言公子,是我,您睡了吗?我来给您送解酒汤,您起来喝些,否则明早起来要头痛身子不舒服的。”是先前伺候过她的那个小丫头。
“你稍等一下。”言语迅速起身前去开门。
小丫头进来放下解酒汤,没作停留便福礼离开。
言语随在小丫头身后去反锁房门,忽然一阵外力推门,他心下纳闷,探出脑袋往外一看,门外站着郑王。
寂静深夜,即使知道郑王对自己没有邪心杂念,但彼此都喝过酒的孤男寡女,实在不适合单独说话。
因此言语扶在两扇门上的手并没有松开,依旧做着关门的姿势,透过半开的缝隙,她的脑袋探在外面,笑问:“王爷,您怎么还没去歇息,找我有事吗?”
郑王手扶在门板上没有拿下来,他静静地望着言语,缄默不语,往日里常挂笑颜的脸颊面无表情,眼底闪动着一抹不加掩饰的哀伤脆弱。
言语犹豫了会,把门缝开的稍大一些,小心翼翼的轻声问:“王爷,您怎么了?”
“小语,我难受,陪我说会话行吗?”郑王说话的同时近乎哀求的凝望着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