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妧下意识翘着脚尖,顾良辰一手横拦在她肩前,楼上的丫头叫了两声没有找到人,这就走了。
又过了两分钟,楼上安静了下来。
顾良辰这才放开了她,他两手插在口袋里面,低眸看着她:“我今天已经确认过了,你也可以自己摸摸看,你的心跳声。”
她抿着唇,怒目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无聊!”
顾良辰不远不近地跟了她的身后:“朋友,你慢点走,小心看着点脚下。”
徐妧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他轻笑出声,漫步在青砖路上,前面的人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顾良辰一路送她回了洋楼楼下,他没有进去,就站在楼下的雪人中间,扬起脸来看着楼上。
徐妧脚步飞快,直接上了三楼。
到了楼上,看见苏瑾瑜和顾修远坐在一起喝茶,这才想起他今天来找徐柔来了,她真是忘了个干干净净,走了三楼落地窗前,她把身上的大衣挂起来,往楼下看了一眼。
楼下的那个人,立即发现了她,他对她摆了下手,她立即后退,不再看了。
过了两分钟之后,徐妧这才再次上前,顾良辰还没有走,他两手都在口袋里面,仍旧扬着脸看着楼上。
她没动,生怕别人发现异样,对他摆了下手,让他离开。
背后的两个男人都看着徐妧,顾修远甚至起身走了过来:“你看什么呢?楼下怎么了?”
徐妧连忙回身靠了窗边,尽量遮住了一些:“没事,我看我那两个雪人,好像小了一圈。”
顾修远向左,她遮住了些,他向右,她又移动了脚步。
冷不防苏瑾瑜也起身走了过来,他往楼下看了眼,徐妧下意识回头,楼下两个雪人并肩站着,而顾良辰却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步子轻松不少,回过头来坐了沙发上面,语调轻松不少。
“我妈呢?”
顾修远往卧室指了一指:“她回去拿东西去了。”
说着,从口袋里面摸出一盒烟来,抽出来一根递给了苏瑾瑜:“苏医生来一根。”
苏瑾瑜连忙推拒:“谢谢,我不抽烟。”
顾修远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的烟点着了,随手把烟盒扔了茶几上面:“那感情好啊,徐老板就喜欢不抽烟的男人,像我戒烟戒几回都戒不掉,她都不让我在她跟前抽烟的。”
正是说着话,徐妧打开房门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手里还拿着小扁盒子,到了苏瑾瑜面前,这就递给了他:“差点找不到了,这么多年了,再苦再难的时候我都没有当掉,就想有朝一日你回来了,亲手还给你。”
苏瑾瑜接过去看了眼,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对手镯。
他合上盖子,放了茶几上面:“我拿它干什么,当初我娘给你的,那就是你的。”
徐柔走过他的身边,坐了一旁:“你妈是当着你的面,不得不给我,我要它干什么,拿回去还给你娘,孩子小的时候,花了她一些钱,用来生计了,那两个铺子还给你们就当抵了,这手镯拿回去,从此以后,我们就算两不相欠了。”
苏瑾瑜当时站起来了:“这些东西,一样我都不会要,那两间铺子已经抵给你了,为什么要还回去?这不像你。”
徐柔在旁喝着糖水,唇边都是笑意:“自从病了一场,我觉得,我看开了。”
苏瑾瑜看了徐妧一眼,见女儿在一旁低着眼帘,突然叫了她一声:“妧妧,你下楼走走,我有话想对你妈说。”
很显然,是有不想让她听见的话说,徐妧点头,转身下楼。
等她走了,顾修远这根烟才按了烟灰缸里:“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的,闺女什么都明白,你这样,她心里会有想法的吧?”
苏瑾瑜起身走到楼梯处,往楼下看了眼,亲眼看着徐妧去了一楼,这才回身:“你们有没有觉得,徐妧是不是太安静了,她和同龄人都不一样,乖巧得不像话,她懂事,凡事都为了她妈着想,我和她谈了下,发现她根本不相信任何男人,也不相信婚姻。禅衣,我这辈子没能和你在一起,是遗憾,我也没觉得你追求你自己的幸福有什么过错,但是你几次搬家离婚,孩子是不是因此对男人产生了不好的负面情绪?”
他这么一说,徐柔登时愣住。
她低下了眼,两手交握在了一起。
顾修远在旁拍手:“苏医生说的有道理!”
徐柔瞪了他一眼:“滚!你跟着起什么哄!”
顾修远搓着手:“我不想离婚嘛!”
苏瑾瑜在他们面前踱着步,他甚至有点烦躁:“离婚与否还是得你们做好决定,这件事我不能参与,但是我希望你们能考虑一下孩子,尤其是徐妧,她需要稳定的生活,来肯定人生。”
顾修远连忙给他倒茶:“不不不,苏医生,这件事你必须参与,妧妧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管不行。”
徐柔冷笑一声:“她不相信男人,我想是因为她没有一个负责人的亲爹吧,她小的时候就这么乖巧,现在二十年了,苏瑾瑜,你跑来跟我说,她不信任家庭,不相信男人是因为我?”
苏瑾瑜连忙上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怪你,当然是我的错……”
不等他话说完,徐柔恼怒不已:“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说着一扬手拂过桌上的水杯,连带着那镯子的盒子一下掉落了地上。
顾修远就在旁边,下意识伸手去接,可惜没来得及,镯子摔了地上,碎成了八瓣。
徐妧下了一楼,又觉一楼气闷,她直接走了外面去,寒风卷着雪点迎面扑来,这样反而令人更加清醒,她身上是早上穿的红色毛衣,有点冷。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回楼上拿件衣服的时候,一块小石头块扔了过来,滚过石阶上面,又滚了她的面前来。
徐妧回眸,顾良辰根本没有走,只不过,他刚才是躲了楼侧去。
此时他鼻尖微红,身上披着件妮子大衣。
见她目光,他脱下大衣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