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姬淮一脚踏了进来,姬七紫瞬间把毛毯裹紧,嘻嘻笑道:“不给看不给看。”
姬淮嗤笑:“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与美娘嬉闹一通,又与傻爹嬉闹一通,姬七紫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后,正和傻爹往对戳游戏时,白冬和蔷薇端着两大碗乳汁进来了。
“这是我买的碗。”她一眼都看到了纯青色的瓷碗,特别的与众不同。
姬淮抽了抽嘴角:“是啊,你好会买东西,一大堆精致的瓷器才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
这真的是捡大便宜了,就算不按照最高价来买,起码也该值个一百五十两左右,结果和顺瓷器铺的掌柜一百二十两就卖给她了,但人家掌柜绝对不会吃亏,转头就以无双郡主买过他的瓷器为噱头就能吸引更多的顾客,绝对的只赚不赔的生意。
姬七紫得意洋洋道:“那是,人家掌柜看我可爱,打折卖给我的呀。”
一边吃奶,一边和傻爹互喷,姬七紫抬起头来,嘴角还沾着白色乳汁,问道:“我的欠条呢?厉公公给钱了么?”
姬淮慢吞吞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欠条,挑了挑眉:“这个么?”厉经亘直接把欠条给他了。
姬七紫抢过来一看,笑嘻嘻道:“就是这个,蔷薇写的字,最后这个笑脸是我画的。”
姬淮咳嗽一声,说道:“你今天赚了那么多钱,是不是该把这一百二十两赔给爹呢?”
姬七紫眼一横,抬起下巴说道:“你怎么那么小气,为你女儿花钱买东西还要人家报销?羞不羞?”
姬淮顿时被噎住了,他小气?
“哼,人家的钱明天要送去给受惊的哥哥、姐姐的,爹,人家可是在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看看你手底下那些人,全是猪队友,今天我教训了杜子腾表叔,我会一直盯着他的,看他还敢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姬淮哭笑不得道:“杜八不叫杜子腾,叫杜腾,寓意腾飞的意思。”
姬七紫小眉毛一挑:“肚疼和肚子疼有区别么?”
父女俩日常互喷之后,姬七紫吃完奶就拉着傻爹去看她买的东西了,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亥时,她还一点不困哦。
直到她把所有买回来的东西都看过,而且还大方的送了一部分给傻爹之后,她才心安的爬回自己的床睡觉。
第二天,姬七紫醒来时已经过了辰时,吃过早饭之后,她就磨蹭着美娘要出宫,纪氏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娘,你要相信我,我才不会惹事呢!”姬七紫郑重道,语气是满满的委屈,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呀。
纪氏好笑道:“是是是,不是你的错,是事儿惹你。”
姬七紫嘻嘻笑着跑远了,在宫门口又被禁卫叔叔拦住了,得知她又要出宫,点了另外一人,当她的临时小跟班了。
这回姬七紫让蔷薇他们带路,直接前去昨日被欺负的那个秀美女子和瘦竹竿男子家里。
秀美女子和瘦竹竿男子是未婚夫妻,且瘦竹竿还考中了秀才,今年秋天会参加秋试,两人是打算秋试过后,不管考中与否,都要成亲的,哪知会碰上杜腾这个纨绔子弟,差点就是一出悲剧。
因为在后世长大,姬七紫听到的有关于古代读书人的话题都或多或少带点贬义。
比如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皆是读书人。这句话便是对读书人赤-裸裸的不怀好意。
还有陈世美这等典型的人物流传后世,也导致读书人每每都被附上负心汉这样的标签。
只是这个瘦竹竿秀才倒是很有气节,他和未婚妻莲娘不接受这份巨额的赔偿,何况他们住的地方,钱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够掌握这样一大笔金钱。
姬七紫想了想,然后塞给了他们两张银票,说道:“这剩下的钱我会用到其他地方,只是我暂时还没有想到,等想到用处,就以你们的名义做好事吧。”
“听说你要参加秋试,助你一举中第,还有也不要辜负了莲娘。”姬七紫难得看到这么一个好男人,不禁对其寄予了深厚的希望。
瘦竹竿和莲娘深深拜服一礼:“多谢郡主,这份恩情在下绝不会忘。”
姬七紫挠头:“什么恩情?这不是恩情,这是本郡主应该做的,你别放在心上,只要你以后当了官,做一个好官就好啦,当然也不能辜负莲娘,希望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有钱还花不出去,姬七紫也顿时犯难了。
不过她把那一沓银票让蔷薇给她收起来,等她想到用途了再做打算。
接下来的行程便是跑去看杜子腾表叔扫大街,这绝对是不容错过的精彩好戏。
今天辰时不到,杜腾非常准时的出现在了城西的城防营,城防营那边已经为他准备好一应扫地用具,还有洗茅厕用具,水桶等等。
冷少年、闫少年也准时来了,只是过了昨日的兴奋劲,两个少年面对杜腾非常心虚胆怯。
“那个,杜八公子,这可不是我们的本意……”未尽之言谁都懂,但杜腾一双眼睛阴测测的望着这两人,嘴角扯开的弧度越来越大,他重重冷笑一声。
冷少年、闫少年打了一个寒颤,有点欲哭无泪,昨儿他们回去之后,被父母长辈给狠狠批了一顿,没有得到一丁点安慰,而自我安慰,唯一的安慰点就是杜腾这个比他们更倒霉的家伙。
作为侯府少爷,杜腾干过扫地这样的活吗?没有,他拿着一把扫帚,还有些不知道怎么用,胡乱划拉几下,把灰尘全往冷少年和闫少年两人身上扫去。
冷少年、闫少年敢怒不敢言,只好往街边站。
杜腾默默无声扫了大概半个时辰,来围观他扫地的人越来越多,他表情越是麻木。
姬七紫来时,杜腾正在扫离着西城区城防营两里远的一条大街,过往的行人和马车无数,他还得避让马车。
不知什么时候,街尾停着一辆马车,窗帘边角被人悄悄掀起,但外面却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何人。
“哥哥?”马车里,一个年轻女子透过窗帘都满含热泪的望着那个挥舞着扫帚的男人,什么时候她的哥哥这么狼狈过?
在侯府,只有他们兄妹才是同根同源,其他兄弟姐妹根本不亲,他们将来除了依靠自己,也就只能依靠对方了。
婢女脸上带着关切,小声道:“姑娘,你别难过,以后总能讨回来的。”
年轻女子抹着眼泪,低垂着头:“是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的目光越过正挥汗如雨的哥哥,看到对面一个梳着包包头的小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