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伯钦出来得匆忙,未戴官帽,一头黝黑的头发用白玉簪盘在头顶,色泽柔顺,看起来手感极好。
车厢狭窄,蔺伯钦又有伤在身,躲避不及,只能从牙缝里泵出几个字:“李四娘!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那可由不得你。”
“……”
胡裕和杨腊正在驾车,听着车厢里传出来的对话,“噗”的笑出声。
到了县衙门口,果不其然,他们的刻板守旧的蔺大人一脸寒霜的撩开车帘,看起来心情不佳。
然而楚姮却乐开花。
她一撑车辕,跳下马车,朝蔺伯钦伸出手:“我扶你下来。”
蔺伯钦瞪她一眼:“不用。”
“哎呀,别耍小孩子脾气,你肩膀伤重,别不小心摔个大马趴。县衙门口人来人往的,瞧见多不好。”
蔺伯钦险些被她气笑了。
她还知道这儿人来人往呢?一个女子伸手去扶一个大男人,像什么话?
“胡裕,扶我一把。”
胡裕正和杨腊两个笑的促狭,一听这话,忙不迭的跑去搀扶。
“夫君真是薄情呢。”楚姮咬着唇瓣,幽怨的说道。
蔺伯钦闻言,差些崴脚。
便在此刻,突然见一妇人和一中年男子拉拉扯扯的往县衙来,两人争吵声音越来越大,街上过路行人都纷纷侧目。杨腊和胡裕见两人越吵越凶,一副要打起来的架势,忙上前呵斥:“干嘛干嘛!县衙之外,大呼小叫,是想以寻衅滋事罪挨板子吗?”
那两人见是官府衙役,忙停止争吵。
其中的妇人“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一把抱住杨腊的腿:“求官爷做主啊!这杀千刀的李仲毅,要抢我孩儿啊!”
妇人看起来四十上下,头发却白了许多,穿着一件灰麻布长褙,鞋子上还打着补丁,她跪在地上哭的凄惨,楚姮都被吓了一跳。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当街抢小孩儿?
太没王法了吧!
楚姮一撸袖子便要去主持公道,却见那名叫李仲毅的中年男子也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胡裕的双脚:“官爷别听这泼妇乱说,分明是她抢了我的孩子,此时却来污蔑我!”
见状,楚姮立刻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