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只听少年毫无睡意的声音在身后静静响起。
僵立窗口的鉴真:“……”
“你是不是想丢下我,孤身再探一回地宫?”江道义推开被子,下了床。
听到少年隐带不满的指控,鉴真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今晚这般突然地跑来要求和她待在同一个房间,“你也听到原仲芳所言,那里有危险,我是为了私心而去,又何必再将你卷进来。”
江道义已经下了决心,“我阻止不了你,但我可以自己去。”
“阿义,”鉴真仰起头,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睛,坦诚地道,“我如今只剩下半成功力,若遇到强敌,连我自己也无法保证能否全身而退。你答应我,在这里等我,别让我分心,好吗?”
少年眼中激烈挣扎着,“我……”
鉴真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加重语气,“等我回来,别让我担心,好吗?”
“……嗯。”
无月的夜晚,少女背着剑,踏着一路星光,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江道义遥遥望着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红着眼握拳重重地打在窗台上……
他和我们不一样,另有自己的路要走。
就算原本不是相同的路,难道就再也没有资格陪伴你走过剩下的旅程吗?
身后灼灼的被注视感终于消失,鉴真不着痕迹地吁了口气。
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她从未接触这般矛盾复杂的感情,只下意识地回避过去。
精打细算地调动着体内还能用的真气,鉴真十分钟后到达了古墓入口,这附近被拉了一圈警戒线,留下1个民警保护现场。
她轻松地避开警察潜入墓穴,从身后的大包裹中摸出晚饭后从摄制组偷到的防水手电筒,用手帕包住后拧开……
就着微光,轻车熟路地来到洞穴前,扔下了绳子——
“哎哟!”从底下重来一声低呼,“谁呀这是?乱丢东西有没有公德心啊。”
鉴真认出了这是那个无欢的声音,她有些难为情地翩然从洞口落下,“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到底下有人。”
无欢也听出这个耳熟的女音,他第一时间捂住了腰带,“今天晚饭……的那个人是你吧?”
鉴真无辜地眨巴着眼,“晚饭什么?”
还装?
对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女,无欢牙痒痒地转过头,捋一把乱翘的卷毛,“算了,我不跟小姑娘计较。”
见她开始收拾地上的绳子,无欢道,“你的轻功这么好,不是不用绳子就可以下来?”
“对哦!装得太久……白天见大家都这么做,一下子给忘了现在不需要再隐藏身份了。”鉴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无欢:“……算你狠。”
“这不是重点,”原仲芳抹了把脸,无力道,“……鉴真,你怎么会在这里?”
鉴真将绳子塞回包裹,准备进石头,头也不回地敷衍道,“这里只能你们来?”
心塞。
原仲芳叹了口气,既然人已经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不要太莽撞,这里很危险,你等会儿跟在我们后面。”
“你们来过地宫吗?”
“没有。”
“我来过。”鉴真霸气十足地拔出手中的破邪剑开路:
“所以——你们跟在我后面!”
一切准备就绪。
“那个……介不介意再多加一个人?”
洞穴头顶,忽然传来弱弱地询问。
三人默然抬头,只见李江川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从洞口探出脸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彼此要友爱互助。”
原仲芳蹙紧眉,斥道,“江川?学艺不精还跟来凑什么热闹,回去!”
“我哪里学艺不精了?”李江川拍拍胸脯打包票,“论比武,我是不如你们,但是墓穴地宫,这可是我的主场。”
鉴真已经开始混乱,“你也是古武世家的后人?”
但看他脚步虚浮,委实不像练家子。难道这也是伪装?
无欢将卷毛一撸,“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不算……”
原来李江川为茅山乾元观李氏旁系后人,与青城山全真派分支的原家关系渊源。两家走动频密。
原仲芳身为别人家的孩子,自小就是李家教育儿子的模范代表,奈何李江川着实没有武学天赋。常年生活在原仲芳的阴影下,李江川已经对武功断了兴趣,满腔热情转移到了……
“挖人祖坟的奇葩爱好上。”无欢唏嘘道。
“这是考古!”李江川大声反驳,“我这是合法的持证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