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和季微说，与秦遇时的感情才刚刚开始，她就这么和秦遇时发脾气，人家会理她才怪。
嘲讽了自己一波的宋攸宁准备放开窗帘，回去将头发擦干，好好睡一觉。
忽然就瞥见原本秦遇时的那个方向，有一小簇光亮，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容易被忽略。
但宋攸宁就是看到了。
打火机？
站在车边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是打算抽烟，还是用打火机的光亮来告诉宋攸宁他还在楼下等着？
那如果是第二种，宋攸宁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她触电般地收回手，窗帘垂下，她闪身躲在旁边墙后，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被发现了？”宋攸宁眼里都是疑惑，“不可能吧？楼下的那个人还是秦遇时吗？”
宋攸宁的心情从先前的失落快速地转化为此刻的紧张激动，甚至还有点雀跃。
他还在，没有冷漠离开。
是否就说明，现在的她比他的自傲要重要一点？他愿意放下身段来哄她？
既然是这样的话，宋攸宁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要下去？大家将问题都说开了，将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掉了。
要么重归于好，要么大路朝天，就这两个解决办法。
本来来哄她是他的事儿，怎么现在变成她的问题了？
不下去，显得她脾气非常大，人家都已经来道歉了，她还端着，好像作过头了。
下去，就显得她非常好说话，只要一哄就能哄好，以后他大概会觉得反正她那么好哄，犯错之后随便说两句好话就行了。
宋攸宁自己一个人在心里琢磨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结论来，倒是房间门被敲响，“姐，大晚上的你还不睡在房间里面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被弟弟逮了个正着，宋攸宁先是一惊，而后回过神来，“马上……马上就睡了……”
“那你早点睡，我们明天一块儿去医院？”
“行。”
被弟弟催促之后，宋攸宁立刻跑到床上，顺手关了房间的灯。
……
秦遇时手指间燃着烟，看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边，又瞧瞧地现在窗帘，最后又像是被发现了一样很快地闪回。
他以前自诩很懂那些人的心理，在庭上能一针见血地让他们无所遁形。
但在宋攸宁这个问题上，他一开始觉得既然他都来了，宋攸宁肯定会在接到他电话之后就下来。
跟他说她生气也好，让他以后再也不要管祁慕颜的事情也罢，前提是她会下来。
但从刚才那通电话到现在，半个多小时了，她还是没下来。
又看到她在窗帘边试探，应该是想看看他走了没有。
他让她看到，她就非常惊慌地躲开。
既然她在担心他有没有离开，那待会儿必然会下来。
秦遇时等着。
然后，宋攸宁房间的灯，关了。
她这关灯是睡觉了，还是关了灯准备下来跟他回去？
一月份的天气很冷，秦遇时只穿了衬衫和西装，尤其是晚上，他这样的穿着显得非常单薄。
刚才还能因为身体素质好，哪怕吹点风也能忍受。
但是在夜色中站得时间长了，还是会觉得寒意透骨。
距离宋攸宁房间的灯关了有十多分钟吧，秦遇时还是没等到宋攸宁下来。
所以，她还真的睡觉了？
刚才在窗户边的试探，不过是先确定他有没有在这边，确定在了，然后她就能安然入睡？
这姑娘……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来，秦遇时冻得不行，碾灭烟头之后，拉开车门上车。
启动车子，没有立刻开出去，而是开了车内的暖气。
想他秦遇时，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干过道歉的事儿，更没这么放下身段之后，别人还不领情。
好气，好想就这么走了。
不过，秦遇时没走。
在车上用暖气缓过来一些之后，他拿了手机出来，给程池打了过去。
程池这一晚上忙得不行，刚刚到家，就接到了上司的电话，“秦律，还有什么吩咐？”
秦遇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下属说这个问题，是不是合适，但他找不到别的合适的人来说这事儿。
“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女孩子生气了，你一般都是怎么哄的。”秦遇时没有直接说是哄宋攸宁，但他这么问了，程池估计也猜到了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