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双皮
“穿这件吧。”
李沉香换衣服的时候, 大丽忽然帮她选了一件外套。黑白对接毛呢大衣, 款式经典，只是穿起来不像是去见老朋友的。
“这件有点……”
“很好看。”大丽不由分说的给她套上，“小心点。”
好吧，所谓盛情难却。大丽难得关心一下她的穿着，李沉香只好领情了。
按照丛遇白给的时间和地址，李沉香准时赶到。不是什么豪华餐厅, 只是一家环境朴实优雅的小店，干净温馨, 很像丛遇白的气质。
不远处, 闻恪明和大丽一人拿着一个望远镜，认真观察。
看着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李沉香, 大丽有些愧疚，“窃听器在右肩的衣缝里, 除非有人用侦测器，否则不会被查出来。但是闻先生，我要跟你强调一点，我做这件事完全是基于闻老太太保护李小姐的任务，跟你吃醋和请专家给我爸治病没有关系。”
闻恪明沉下脸，“我也要强调一点，我让你装窃听器也是为了保护李沉香，跟我吃不吃醋没有关系。”
大丽指着匆匆赶来的丛遇白，“他会威胁李小姐的安全？”
“知人知面不知心，一直以来, 丁丽你是凭长相判断是否危险的吗？”
丁丽被闻恪明噎了一句，适时闭嘴。她的特长在拳头上，不在嘴上。耳机里传来声音，他们见面了。
“等了一会？”
“刚到。”
“记得你喜欢腊味的小菜，他们家我试过了，味道不错。”
“好啊，好久没吃到正宗的腊味菜了。”
“旁边有家游乐场，一会儿陪你去玩？”
李沉香低声一笑，“学长，你还把我当小孩子？”
丛遇白笑说：“你不就是小孩子？”
两个人的声音透过高清的收音器清晰的传到闻恪明的耳朵，连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很开心，他希望她快乐，而当这份快乐与他无关的时候，却忽然嫉妒了。
闻恪明沉默片刻，打了一通电话，“钱特助，帮我办一件事。”
*
“我前段时间才拿到了你的号码，准备联系你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了你。你看起来很幸福，于是我想，我应该不用来了。但是事情发生了变化，我还是决定为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冲动一次。沉香，跟我走吧？”
丛遇白握住了她的手，目光里充满温柔。他开始讲这几年的经历，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家业，没有漂亮出身的小人物的奋斗。充满真实人生的艰辛，也充满了力量。
李沉香几乎不敢相信，经历过浮浮沉沉的丛遇白，依然像几年前一样乐观而善良。温和的像一块玉石，哪怕说起不公的事，都不会皱一皱眉头，骂上几句。不像那个人，生起气来，眼神都能吓得人噤声。想起那个人，李沉香默默的挣开了丛遇白的手。虽然他的手掌也是温暖的，但远不是熟悉的温度。
“几年前，我就想过跟你共度一生。但那个时候我太自卑，自认为给不了你应该得到的。时至今日，我仍然这么认为。但是沉香，我想我能让你快乐。跟我走，我们开始新的生活，柴米油盐，远离这里的一切，好吗？”
李沉香垂下眼眸，“学长，我……”
“别急着给我答案，你好好考虑。反正我还会在这里留几天，或者，可以留更久，我想等一个能让我满意的答案。”
李沉香没再说话，两个人默默的吃饭，偶尔传出瓷器碰撞的声音。
游乐场离餐馆不到一公里，两个人谈论着天气，漫步过去。闻恪明开着车，在他们身后徐徐跟着。
“咦……”李沉香快步走向管理处，“今天关门吗？”
管理员大妈一脸无奈，“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接到通知说要我们闭园，我们也没办法。看见那边排的大长队没有？正给人家买了票的退钱呢。”
丛遇白看了看表，“还早，不如我们换一家，附近应该还有一个。”
大妈连忙好心告知：“别费事了，今天的游乐场都关了，也不知道是突然抽什么风，提前也没个通知。反正你们今天玩不成了，改天吧。”
反正今天玩不成了？李沉香听到这句，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这样，那就改天吧。学长，你的问题我下次给你答案。”她不动声色的跟丛遇白告别，看着他消失在视野里，开始回顾四周。目光迅速锁定了一辆毫不起眼的廉价面包车，几万块的车，车牌竟然是8888。李沉香咬了咬牙，疾步走过去。
“快趴下！”闻恪明迅速放低座椅，丁丽眼睛始终看着窗外，几乎同时从车里蹿了出去，大喊了一声：“抓小偷！”
这么一来，闻恪明也不用藏了。直接挂了倒挡，迅速开着小破车跑路。
李沉香追到跟前，丁丽正扭着一个小偷交给民警。见到她很骄傲似的，“为人民服务，我没骗你吧？”
当晚，李沉香早早睡下，一句话也不跟闻恪明讲。丁丽看了看心情阴郁的两个人，决定不跟他们分享惩恶扬善的快乐，自个儿面无表情的高兴一会，忽然发现李沉香有些异样。
“你怎么了？”
李沉香闭着眼摇了摇头，黑暗中看不清面色，只是额上冒着薄汗，身体微微蜷缩着，在绿色的行军垫上，像一只可怜的小虫子。
“你病了吗？”
“没事儿，就是肚子疼……”
闻恪明睡眠一向很浅，听见两个人的对话醒过来，算了算日子，正是李沉香的生理期。貌似她今天还喝了冰水，都怪那个人。
闻恪明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火，“李沉香，到床上睡。”
李沉香眉头微蹙，小声拒绝，“不用……”
闻恪明哪里会听她的，直接将人抱到柔软的大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