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怒意在这一刻真的再也压制不住。
本想把橄榄油扔回去,谁知道手一滑,就掉在了地板上,脆弱的玻璃瓶裂开,橄榄油流出来,铺在楼梯口上。
壁灯坏了,他又饿心情又糟糕,也根本没心情收拾了,只捡起橄榄油瓶子扔到一边,就闷着头回到卧室里继续躺着,甚至连灯都没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闷响,然后是连续的,什么中午从台阶上落下去的动静。
陆恒林愣了一下,很快清醒过来,后背瞬间一身冷汗,他跌跌撞撞开门跑到楼梯口,微弱的光照着被蹭开的橄榄油,沿着台阶还有些漫开的痕迹。
他心跳得极快,头脑一片空白,低头就看见一幅让他觉得全身血液都不在流动的场景。
夏成蹊侧躺在楼梯下,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十几秒都没有动,好像伤的很厉害一样。
陆恒林飞快地冲下去,跪在他身边,手足无措地半抱起他,嗓音慌得有些颤抖,“……夏成蹊。”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检查夏成蹊的头,结果刚碰到他的脸,就摸到了一手温热,顿时心脏都不会跳动了。
“……夏成蹊……”陆恒林茫然地叫他,声音止不住地哽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怎么会这样?你说话……跟我说句话……”
忽然,夏成蹊很轻但很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清晰地说,“我知道,没事的……恒林,先去开灯。”
声音很低很温柔,安抚了惶然的陆恒林,他回过神轻轻放下夏成蹊,去打开了灯。
眼前的景象比黑暗中的猜想好不了多少,直观的画面更加让他觉得心头绞紧,喘不上气来。
夏成蹊面色苍白,右脸从额头开始就全是刺目的鲜血,看不清楚伤口有多大。
他奔过去重新抱起夏成蹊,只觉得怀里的人柔软又脆弱,连用力都不敢,生怕造成更大的伤害。
夏成蹊靠在他的怀里,眼睛半阖着,呼吸急促而浅,连嘴唇也没有了血色,右脸的鲜血沾上了他长长的睫毛,正好有一滴挂在那里,欲坠未坠。此刻的他,像是童话里濒死的天鹅一样,让人心痛又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你哪里疼?”陆恒林声音抖得厉害,“我给司机打电话……不行,他赶过来太慢了,我去叫救护车,你等一等,很快。”
慌乱之中陆恒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了夏成蹊脑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