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小年夜,陆家家族聚会,陆承念安排在私密性极佳的会所。一大家子人老老小小,嘈杂把原本很大的包厢都显得狭小起来。
陆恒林被众星捧月似的拥在中心,应付各种各样恼人的寒暄和提问,而夏成蹊则是被远远地隔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甚至还会遭到有意无意的轻蔑。
他始终都不甚在意,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哪怕与周围格格不入,也丝毫不会显得局促。
“恒林学校选得怎么样了?恒相也打算出国念书,如果能和你一所学校,那就互相之间有个照顾了。”陆恒林二叔殷勤地说。
陆恒林在心里冷笑,那恐怕二叔得出钱买下半个学校,陆恒相才会有那个机会吧。
父亲看穿了他的心思,对着他皱眉。
他也回以皱眉,丝毫不让。
他一直都讨厌陆家的气氛,一家人丝毫没有亲情的维系,有的只是利益的共通。父亲通过母亲的家族背景将原本的家族产业发扬光大,到了今天星源集团的规模,所以叔辈们都奉承他,然后倚仗着自己曾经的早期股份来沾光,所有人都是一副唯利是图的嘴脸。
其他各种远亲也是,这种能得见父亲的场合都端着令人作呕的逢迎嘴脸来,不能靠近父亲,就会围着他满口虚伪的奉承之言。
陆恒林很快就烦躁不堪,而他心爱的人被这群乌烟瘴气的人隔得那么远,他连看他自己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都会觉得心里一疼。
大家还在忙着推杯换盏,没有人在意桌面上的食物,圆桌虽然一直都在转,可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小蹊面前总是只有冷盘,连主菜都没有停留过。
陆恒林彻底恼了,直接挡住了堂弟陆恒柽敬酒的手,站起来面色冷俊地说,“我还要回去学习,准备申请学校的材料,就不喝了。”
陆承念皱眉,不悦地说,“今天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你闹什么?”
“我准备申请材料已经很忙了,聚会我也参加了,各位叔伯我也问候过了,就先退席了,请大家理解我最近压力比较大,需要休息。”
陆恒林和陆承念不睦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此刻谁也不便开口,便眼看着陆恒林站起来就走,还拉上了角落里的养子。
陆承念当然是大怒,可是一家人都在的场合也不便发作,便带着愠怒深吸一口气,又转了话头,与其他人寒暄起来。
陆恒林拉着夏成蹊上了车,却没松开他的手,这样的举动也不算过分,夏成蹊就也没有阻止。
车窗外万家灯火,陆恒林此刻握紧了自己最在意家人的手,倒也不再满心孤寂。
路过繁华的商业街的时候,陆恒林远远看见一个老字号小吃摊,心头一动,便让司机停了车,带着夏成蹊过去挑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