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杜师傅有些许尴尬,先开口招呼道:“小傅,来了啊,我正有事和你说。”
铁皮炉上烧了开水,傅冉刷了搪瓷缸泡茶,见杜师傅面有犹豫之色,直接道:“杜师傅,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有事您直说就成。”
闻言,杜师傅站起身,朝她正正经经鞠了一躬,倒把傅冉吓了一跳,忙扶他。
“杜师傅,您这是做什么。”
杜师傅摇摇头,惭愧道:“小傅,我得跟你道歉,我儿子总来闹,这事我知道,我也存了私心...”
他没往下说,傅冉也明白了,钱会勾人心,这裁缝铺到底是杜师傅祖上传下的,每年盈利多少,杜师傅再清楚不过,所以他儿子过来闹,杜师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闹。
“你放心,往后去只要我活着,杜家没人会再过来闹。”杜师傅心里头过意不去,又朝傅冉鞠了一躬。
傅冉忙拦住,心里不由得犯嘀咕,一时想不明白杜师傅唱得这是哪一出,既然存了私心,怎么突然又想通了要来跟她道歉?
心里头这么想着,晚上临睡前,傅冉随口跟颜冬青提了句。
颜冬青靠在床头翻报纸,漫不经心道:“这样不好?”
傅冉忍不住蹙眉:“好是好,就是没底。”
说到这儿,傅冉蓦地想起什么,看眼颜冬青,犹疑道:“三哥,是不是您跟杜师傅说了什么?”
颜冬青头也不抬道:“朕哪有那闲工夫。”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朕让国师去了趟他家。”
不管国师怎么忽悠,反正让杜家人老实点就是。
国师有哪些招数,傅冉大概也能想到,点头:“那明个我还得好好谢谢国师。”
她话音落下,颜冬青从报纸里露个头,脸上透着不满:“你该谢的人在眼前。”
傅冉好气又好笑,捶了他一下,抬眼问:“那您要怎么谢?”
这位主子倒是会享受,指指自己肩膀:“快给朕捏捏肩。”
傅冉倒真给他捏了起来,她以前待字闺中时,经常给太傅捏,手软又会捏,边捏还边问颜冬青感受:“重不重?”
“朕受得住,还可以再重些。”
颜冬青舒服的直喟叹,丝毫没注意到床那头两道鄙视的小眼神。
蛋蛋在教妹妹念诗,他念一句“鹅鹅鹅”,湾湾就奶声奶气跟着念一句“讷讷讷”。
“不对,是鹅鹅鹅。”蛋蛋纠正。
湾湾靠在床头,扣着脚丫子,心不在焉的跟着念:“讷讷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