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柳如眉总算是绷不住了。
凤纸鸢闻言停了下来,转过身来。
脸上的笑人畜无害。
“姨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哐当!”柳如眉猛地将那只盛燕窝粥的碗摔在地下。
随即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大盒子风筝来。
又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座菩萨的神像。
却不是东陵的菩萨,是前几天派碧萧一直盯着的那一座。
点燃蜡烛,开始焚烧凤程熠的风筝。
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善见菩萨,求您困住凤程熠那小杂碎的尘魂,叫他千万不要回来了!天越善见荒漠,绝世险地!他就算有三头六臂,都不可能再活着回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善见荒漠!
凤纸鸢心头大骇,柳如眉这老妖婆居然将她弟弟困在了善见荒漠!
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你果然是天越的奸细!怪不得你用天越的菩萨,接风宴那天你故意撞了甄月容一下,甄月容却没有生气,你居然在相府潜伏了那么多年!”
柳如眉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被凤纸鸢当场拆穿,不怒反笑。
“是又怎么样?每个国家都会在不同的地方安插自己的奸细,我自问在东陵十余年从未做过任何动作,是老爷逼我的,是死去的楼笙逼我的!”
“啪!”凤纸鸢一巴掌甩在了柳如眉脸上。
双目利芒一闪,“我娘逼你什么了?!还不都是因为你妒忌心太重,还不都是因为你爱错了人!你才是第三者!”
柳如眉赤红着双眼。
“你知道我当初嫁进来,有多爱这个男人吗?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我从七岁到东陵来,几十年的奸细,我差点都以为自己就是个东陵人了,凤义昌少年成名,多少京中贵女都希望可以嫁给他,当初我死皮赖脸求着我爹去请冰人,好不容易嫁过来,可凤义昌居然除了新婚那夜,十几年没跨进过我的房间!整日守在楼笙那贱人的身边!你知道我嫉妒的有多发狂吗?!你知道独守空房十几年是什么感觉吗?!”
柳如眉说着说着,流着眼泪,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杯子。
“你不知道我为了求老爷来我屋子一次,能有多下贱?!我又用了多少手段?但老爷对楼笙一片痴情,根本就不为所动,反而显得我轻浮恶心,愈发显得楼笙白月光般高洁!我就见不惯她那副不问世事的嘴脸!凭什么?她不过是老爷路上捡来的一个孤女,而我?至少也是礼部侍郎的女儿!我做一个小妾也就罢了,偏偏连老爷的正眼对待都得不到!十几年的孤寂啊!你不懂得!那个时候,我就将楼笙,还有她的孩子恨之入骨!”
柳如眉忽然痴痴笑着看向凤纸鸢。
“你知道吗?我原以为你样貌奇丑,还是一个傻子,一定得不到老爷的喜爱,没想到老爷对你依旧好得不得了!我嫉妒的发狂!才有了对你下手的念头,而在楼笙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居然难产死了?天助我也!我料想自己终于有机会在老爷心里留一席之地了!可没想到……老爷居然伤心欲绝,一去边疆就是十年……”
说到这里,柳如眉忽然掩面痛哭了起来。
凤纸鸢冷静的看着她。
恩,对,她确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爱上了一个自己不该爱的男人。
但。
这并不能让凤纸鸢原谅她分毫。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心善的人。
上前,捏住柳如眉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