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簌簌下落,两个护士被气极的扈水兴吓了一跳。
扈开明此刻膝盖一软跪在两位护士面前,老泪纵横,伤心欲绝,“求求两位医生救救我儿吧,他才十七岁,他命不该绝啊。”
旁人也忍不住开口,“两位医生行行好,扈家华还年轻,他若是不行了,让扈开明两口子下半身可怎么活啊!”
两个护士双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不是我们不救,实在是没法子救,我们两个都是卫生所开办以后才招进去的,平时就负责打个针取个药,像这种需要动刀子的活,我们做不来的。”
两护士的话,听得扈开明一家摇摇欲坠,他家就这一个儿子,要是这么去了,他们下半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扈水兴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咬咬牙,重重地说,“既然大队的卫生所不行,我们抬人进城,城里的卫生所肯定行。”
两护士忙拦住,“不行啊,扈队长,扈家华本就受了重伤,失血过多,从高产大队到镇上二十多里路,光是用牛车都需要好几个小时,而且山路陡峭,用牛车肯定不行,用人抬,抬到镇上还能有命?”
扈水兴被两个护士弄得烦躁不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给我说个救人的办法。”
两护士呐呐无言,憋了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这时顾元青和季晓淳也赶了上来,将这一出闹剧给看了十成十。
出事的人,顾元青还认识,就是昨天给他稻草的一家人,躺在地上的人正是递给他稻草那个青年。
顾元青来不及唏嘘,上前打量着伤者的伤口,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子和嘴唇,苦与没有工具,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压脉搏方法计算。
季晓淳跟着上前,看到那被血沁黑的伤口,以及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只觉得天旋地转,日月颠倒,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他他他他晕血啊!
好在顾元青检查完伤者及时扶住季晓淳,不然下一刻他恐怕就要在三队所有人面前晕过去。
扈水兴瞥了眼两人,只觉得这两人今天真是不懂事,都什么时候还在添乱,忙用手挥了挥,“今天不上工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顾元青被误会也不恼,搀扶好正在晕血的季晓淳,对扈水兴说道,“队长,我有办法救人。”
顾元青的话一出口,三队的人明显不相信地咦了一声,方才两个护士都说没有办法,就凭他一个从城里下来的知青有办法?
“你?”扈水兴也有些不相信,顾元青才多大啊,就他这么大的孩子书都没有读完,就能夸下海口说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