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头青丝如飞瀑般倾斜而下,常欢持一把象牙梳小心梳顺,又耐心在头顶挽成高髻,最后挑出几缕发丝垂落到肩上。
“这就是当下坊间时兴的样式?”
“是。娘娘可还满意?”常欢弓下腰询问。
何皇后仔细打量着铜镜中如花般娇艳的面容,满意地拉过常欢的手,用染成朱红的指甲在他手心里轻划:“你会的花样可真多。本宫听人说你这几天在教太子练武?”
常欢笑道:“哪里算练武,只是比几个花架子让太子看了高兴罢了。宫人们不懂,竟传得这样夸张。太子年纪还太小,还要过几年才能开始习武呢。”
何皇后深表赞同:“谁说不是,太子年幼体弱,还整天被逼着学这学那,做娘的看了心疼死了。”
“娘娘慈爱。”
“不过——”何皇后话题一转,好奇地打量着常欢,“你竟然真的服了相思蛊。”
常欢波澜不惊,只敷衍道:“陛下的命令,谁敢不从。”
何皇后不屑地嗤笑一声,顺着常欢的手腕一直摸上小臂,眼珠转了一圈:“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方便,连避子药都省了。呵,陛下赐你相思蛊,是为了伺候那位杨贵嫔,只是没成想倒方便了本宫。”
常欢的腰又垂得更低了些,贴近何皇后耳边小声道:“娘娘很快将是那说一不二之人,这些使人心烦的人,何必放在心上。”
“就你会说话。”何皇后侧身靠过来。
常欢小心躲开她繁复的发髻:“良禽择木而栖,日后臣也要靠娘娘照拂。”
何皇后笑得绽出两个梨涡,指头尖点了点常欢胸口,笑说:“你是个识时务的,该有的自然少不了你。”
“就怕石大统领容不下臣。”
何皇后倏地变了脸色,几番欲言又止。她会允许常欢接近自己,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借机敲打下石辟邪,可那人反而越来越爱自作主张了,意见相悖时,往往连她这个皇后的面子也不给。
何皇后越想越不忿,越想越觉得常欢看着顺眼。以往还颇嫌弃他出身低贱身子脏,这会儿倒以为出身低也有出身低的好处,至少性子软和好拿捏,样貌和床上功夫更不是石辟邪能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