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恐惧,不惧痛苦,不留余地,更不会逃跑。而茫茫灰雾之中,随时都可能有其他渊兽窜出。轻视与松懈,在雾海之中无异于自掘坟墓。哧啦!!两道青色的剑芒携带暴风般的呼啸,从那只神主渊兽身上横切而过。狂暴中的渊兽在半空断成两截,落地之时,两截残躯狂乱扭动,释放着依旧骇人的毁灭之力。两人显然见惯了此幕,如雷霆般一左一右扑了上去,剑芒携着暴风,将断裂的渊兽转瞬摧成数十段。
碎断的渊兽再无声息,唯有片片浓烈的灰雾缓慢的升腾着……而透过灰雾,一抹异芒微微晃过眼瞳。
“那……那是!?”两人急步向前,马上,一枚半个拳头大小的灰晶现于他们的视线之中。
“渊晶!”惊喜的呼喊声响起,但马上他又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至少有三斤!”
年长些的玄者压低声音,脸上难掩激动。
“单此渊晶,此次雾海之行已是不虚。”
年少些的玄者咧嘴而笑,然后一把抓起渊晶,放到对方的手中:“师兄,快将它收起来,万一被其他人看到就麻烦了。”
师兄却是将之推回:“这块渊晶是来自你摧毁的那部分渊兽残躯,当属于你。”
“师兄!”
年少玄者执意将之放在了师兄手中,微笑道:“渊兽是我们合力击杀,没有属于谁之说。
但长幼有序,第一枚必当属于你,而下一枚,我可是绝对不让的,说不好,会比师兄这枚大上十倍。
“他们师出同门,感情深厚,更不是第一次同入雾海,深知比雾海渊兽更可怕的,是人性。既为依靠,就必须杜绝任何猜忌与贪婪。“好。”师兄面露微笑,不再推辞,他刚要将渊晶收起,眼角的余光忽然触碰到了一个人影。
“他猛的转首,看向了正从不远处掠过的云澈。
神主境二级的气息,且只有孤身一人……他刚提起的心顿时缓下,甚至主动出声道:“这位兄弟,莫非是孤身一人?”
对方搭话,而且并无恶意,云澈随口应道:“是。”
“此地经常出没神主渊兽,兄弟孤身一人,怕是太过勉强。建议兄弟还是前往更边缘一些的区域。历练和机缘固然重要,但都重不过性……唔!!”他的话音陡然中断,一双眼瞳更是瞬间扩张到最大。云澈皱眉转目,赫然看到一道青色剑刃从后方将他的躯体贯穿,其上所携的暴风之力,残忍的翻搅着他的五脏六腑。而手持青剑者,正是他最信任的师弟。
他缓缓转目,不敢置信的看着师弟的眼睛:“你……你……”
但,涣散的视线中,他从师弟脸上看到的不是阴狠与狰狞,而是一片茫然,双目更是一片可怕的空洞。
“呵呵呵!”
一个肆意而戏谑的声音从他们后方的灰雾中响起:“被最信任的同伴背刺的滋味如何呀?一定很是美妙吧,啧啧。”
这个声音,让云澈身形一顿。而声音的主人,也已不紧不慢的从灰雾中走出。相貌英挺,唇噙妖邪,一身奇异银衣纵在这灰暗的雾海,依然流转着水银般的诡芒。
赫然是……梦见洲!他竟在雾海之中。但与半年前在麟渊界初见时不同,此刻的梦见洲左侧袖管干瘪垂荡,只余一只右臂。
修为则是毫无长进,依然停驻半步神灭境。
这时,师弟空洞的双目重新恢复了焦距,他猛的松开握剑的手,躯体瑟缩,声音颤抖:“不……不是我,不是我……”
“啧啧!”
梦见洲斜唇摇头,双眸之中闪动着摄魂的银芒:“身为男儿,怎能敢做不敢当呢?你要真觉得对不起你的师兄,那何不干脆自绝谢罪呢?”
散漫的言语,宛若恶魔的低吟……而那抹流转于梦见洲瞳眸的银芒,竟在这时闪现于年少玄者的双目之中。
他缓缓抬手,木然而语:“师兄,对不起……我这就……向你……谢罪……”
砰!!内爆的玄气,毫不犹豫的摧断了自己的心脉和五脏六腑。他七窍崩血,身躯缓缓瘫软在地,数息之后便无声息,唯有一双失光的眼瞳死死瞪大,不肯闭合。
“……”
云澈缓缓眯眸。织梦神国皆擅魂力。作为神尊之子的梦见洲,其魂力之强,云澈在麟渊界时便曾亲身感受。
“你……”
被一剑重创的师兄满脸痛苦与绝望,他颤抖抬手,指向梦见洲:“是你……是你!”
“聒噪。”
梦见洲信步闲庭的走了过来:“本少替你解决了背刺你的人,你却怒目而视,真是让人寒心啊。如此不知感恩的人,留之何用呢?”
砰————未见梦见洲有什么动作,一股巨力已狠狠轰于年长玄者的胸前,将其五脏六腑彻底毁成齑粉。其十死无生的躯体也远远的飞出,直落入不知多远的雾海之中,再无声息。而那枚渊晶从他身上弹落,在一缕玄气的牵引之下,轻飘飘的落在梦见洲的手中。
他双指将渊晶捏起,置于眼前,似在尽情的享受着它折射的特殊灰芒。作为神国神尊之人,他这一生修炼所耗的渊晶,是常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巨大数字。但,这种亲自得来……尤其是从他人手中夺来的美妙感,岂是信手拈来可比。将一个又一个玄者从刚刚得到渊晶的巨大惊喜中狠狠推入绝望的深渊,那一刻,他的手指仿佛连接着天堂与地狱,那简直是一种让人痴迷甚至沉沦的巨大享受。
这时,他不急不缓的转眸,以戏耍猎物的眸光瞥向另一个在场之人:“哦?你居然不跑?你该不会以为……嗯?”
看清云澈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明显一动。
马上,他便忆起曾在哪里见过此人,一双剑眉顿时沉了下来:“是你!?”
————【记住这只深渊麟神,再记住之前那只深渊虬龙,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