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玉指尖摩挲着箭尖,忽然笑了。
南乐被这笑容晃得一怔,心里有些埋怨自己没出息,却又忍不住一直盯着少女看。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姑娘,笑起来既天真无辜得像是羊羔,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艳丽动人。
那股子动人的感觉还跟江边的女人们不一样,她不羞涩,也不为自己的美丽而倨傲,神态中有种跟其他女孩都不一样,南乐也形容不出的感觉。
他微微侧过脸,抬起挂着水珠的下巴。
南乐回过神来,这才顺着他的动作看见玉白的耳坠上一枚翠绿的嵌金坠子在黑暗中轻轻晃动。
这样的翡翠坠子,恐怕比金镯子要值钱的多。
吴虎坐了其他船家的小渔船驶到了南乐的船前,“南姑娘,义父一直念叨着你,什么时候来方山堂一起吃顿饭吧?”
南乐匆匆摘下少女耳垂上的坠子,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挡住大半张脸,还不放心又将布盖在了他的脸上。
她转过身将手里的耳坠子递给吴虎,露出笑容,斟酌着慢慢说道:“吴大哥,你帮我跟王大伯说一说,我感激他的好意,只是这船上只有我一个。实在脱不得身。”
吴虎扫了一眼南乐掌心中小小的坠子,却没有去接,而是再次抬眼看向了南乐的身后。
他皱眉,“这人还没泡胀?”
死在水里的人大多肿胀得变了形,不会太好看。
南乐心里咯噔一声,握紧手里的坠子,一双黑亮的眼睛惶惶不安的睁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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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三
南韵十五岁初及笄,便是圣人钦定的太子妃。
人人都道这桩婚事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
南韵见过几次太子,那是个温润君子,她心中十分欢喜。
却没想到一朝宫变,竟是少有贤名的六皇子贺昭弑兄弑父,屠得京城血流成河。
他抢了皇位还不够,还要抢她这未过门的太子妃入宫。
一夜东风吹落梦巫山,红帷帐中,少女雪肤冰貌,粉香弱处态伶仃,盈盈落泪,无处不可怜。
贺昭挑起她的下巴,含笑问她,“怎么,跟了朕难道你不开心吗?”
美人眸中噙泪,却只能笑着应声,“妾心甚喜。”
·
贺昭以为南韵已经认了命,却未曾想过她有胆量在他得胜归朝时自城墙上一跃而下。
南韵看着贺昭在城下目眦欲裂,赤红着眼咆哮,“你敢!南韵,你怎么敢死?!”
她快意的笑了。
怕水又怕痛的皇后死在了阳江最汹涌的六月,尸骨无存。
从此再没有什么皇后南韵,只有一个早死了丈夫的小寡妇胡氏。
这一次是她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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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死在圣人大败娑丹的那一年,也是自那一年起圣人便发了狂。
他连着砍了十位上书劝谏该为皇后发丧的重臣,满天下的寻人,非要说皇后仍活着。
这一找就是三年。
再见面,贺昭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我告诉过你什么?南韵,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追妻火葬场,假死脱身,强取豪夺
第三章
“胀了些的,不过小孩子可能也没……”南乐话音微顿,“去世太久,胀的不厉害。”
吴虎面相凶恶,神色间有种让人不舒服和畏惧的冷酷。
南乐一面说一面不住的看他,很怕他不信,更怕他会看出她在说谎。
可她越看吴虎,就越害怕。
吴虎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好。原来是这样。”
南乐见他相信了便放心下来,她将手里的坠子塞给他,“这个给你。吴大哥。水客我带走了。”
直到那条大船与吴虎都被她甩在身后看不见,南乐这才起身去看‘水客’。
沈庭玉有些发烧,脑袋热的昏昏沉沉,整个人都裹在一团又潮又冷的水汽里,却很难有足够的力气睁开眼睛。
南乐咬着牙将人从船头抱进船舱放在床上,替他梳开长发又用热水擦了脸和脖子,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了一碗驱寒的热汤。
照顾人这件事,南乐从前不会,遇到林晏才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