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曾经设想过——
如果17岁那年,在前往一座废弃神社祓除一只二级假想犬神前,没有因为辅助监督的车在路上抛锚然後脑袋不清醒的选择步行一个半小时前往任务地点,而是明智地叫一台计程车节省一个小时的路程,会不会就错过了与那一位相遇的机会。
每当回想起当年那一念之差可能会有的结果,夜蛾正道总是会不禁感叹起命运的玄妙。
但凡他早到一分钟或是晚到一分钟,结果或许都只会是他无知无觉地与那一位擦身而过;而他恰恰是在最关键的那一刻与那一位碰上。
然而也是,如果在那一日,他未曾遭遇那一位,或许他到Si都不会知道原来他的先祖曾经给自己的血脉下过对某位大人必须绝对敬重与服从的诅咒;也是那一日他才知道,原来在御三家的术式或是六眼之外还有明明并不是武斗派却b武斗派更不讲道理的术式;还是那一日,他才知道,原来传闻中的社Si是怎样的感觉,虽然他万分不愿意有这样特殊的T验。
总之,虽然当年他在年仅17岁的年纪就突然面对了足以震惊整个咒术界的事件,在那後来还有让他不堪回忆的痛苦与失去。
至少在认识那一位二十余年後,对方还愿意看在先祖的份上回应了自己的请求来到高专。
只因为他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那些孩子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残酷的命运。
这份预感过於莫名奇妙,但也足以让他夜里辗转反侧,甚至可以说从他初见那群没礼貌的家伙们起,他就有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毕竟太像了。
所谓的咒术师,就是度过一个称不上是普通孩子应有的年少时光、接着就无缝接轨身为咒术师的职涯篇章。
在那些既漫长也短暂的日子里,孤独、责任、以及自身与来自诅咒的负面情感无处不满斥着名为咒术师的躯壳——这就是大多数咒术师的宿命。
同时也是有着太多离别、太多无可奈何的命运。
他的前辈如此、他也是如此、那些孩子们——无法避免的,也会是如此。
夜蛾正道害怕自己的遗憾会再次发生在那些孩子们身上。
看着他们,夜蛾正道就彷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他衷心期望着他们能在咒术师命运的洪流中安然避开那些看不清的暗cHa0。
即使无法完全不留遗憾,也别过早的T验那份残酷。
哪怕他们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有着最稀有罕见的强大术式,实力上来说也超出其他成年的咒术师太多,他们的价值足以让他们成为任X妄为的咒术师。
但也只是足以。
再强大的人也无可避免的会面对失去和遗憾,终究会有顾及不了的地方,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足够强,也有太多意外和黑暗能在强者顾及不到的地方夺走想保护的事物。
就像他曾经失去的一样。
夜蛾正道也曾经以为自己足够谨慎和强大去保护自己重视的东西,但他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曾经的理所当然和自以为是让他所重视的一切就跟掌心握不住的细沙一样什麽也没留下。
每逢午夜梦回的时候,耳边回荡的都是自己曾经充满悔恨的哭喊及来自本该被自己保护的人的责怪。
像要减轻罪恶感似的无数次挞伐着自己,如诅咒般自nVe地刻印在灵魂中。
如今变成胆小鬼的他早已无法像少年时期的自己能凭着一腔孤勇恣意妄为,失去太多的他开始有了顾虑,他做不到让雏鹰自由飞翔而不被无法预期的风暴卷落,他能给予的保护过於肤浅,作为一名师长无疑是失格的。
他安於现状的指导,只是对这些未来强者的轻视。
或许是迷茫而导致的冲动。
又或许是不愿再看见咒术师宿命中过多的遗憾。
也或许是为了自我满足。
他请求了。
请求那一位看在先祖的份上,回应自己的愿望来引导那些孩子在这荆棘满布的咒术师宿命中,挣扎出一条即便充满疼痛与鲜血仍不偏不倚的强者之路。
这样的决定对咒术界而言完全是离经叛道,如果被发现的话,他被处以Si刑都不为过。
连他都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作出这样大胆的决定。
毕竟那一位不仅是咒术界中被抹除存在纪录的大罪人,还有着能被称之为非武斗派术式的最强术式。
不过,谁能想到,有着那样强大术式的持有者会是——
「啊啦,正道是在想些什麽失礼的事吗?如果有烦恼的话,妾身很乐意为努力的孩子排忧解难呦~」
纤细的四肢,不足男人手掌大的小小的脸,此时那双颜sE极淡的薄烟sE狐狸眼正微微眯起,长过腰际有如黑缎般的直发以檀纸束起,发尾些许凌乱的披散在绣着华丽百鸟纹样的古式十二单巫nV服上,手里捧着一面古老的铜镜坐在沙发上,而触不到地面的双脚正百无聊赖地晃着,彷佛一只惬意地拍打着尾巴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