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的心理学上讲过,在儿童时期没有被照顾到的人,成年后大概率过的不好。
王长富读过六百五十三本心理学的书籍,有些算不上完全的心理学,更像是心灵J汤,它们的核心观点都是教人如何放下过去,重新面对未来。而b较正统的心理学上,有些观点他深以为然,b如,不管是男nV,在婚姻关系中,大多数时候都会扮演着配偶父母的角sE,只不过,这种角sE是被期待的,是另一方期待的,这很重要。
广播里叫到B20号了,每次叫号,即使离B34还有很远,但王长富都会瞟一眼手里的号牌。苗桂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问:“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焦虑呢?”。问完后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着不耐烦,亦或者是也替王长富感到无助。
“我?”
“难道我跟空气说话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王长富也没好气回答,他把手里的号牌慢慢裹成一根管子,在手里搓得很紧后要又松开,然后又搓紧。
“我们今天就离婚了,但我还是看不惯你这点,你有什么好焦虑的?”
“我不想跟你吵。”王长富拉长了脸,苗桂兰“嘁”一声后,猛地紧了一下外套,回到自己的手机上。
为什么不想吵呢?苗桂兰很清楚王长富的事情,他经历过一段艰难的日子,不管是从力量维度还是JiNg神维度,都没法,他想要的,就是妈妈能够包容一些,他不奢望能Ai他,只要一点点包容就行,这也是婚后他对苗桂兰的期待。
他们每次爆发争吵或冷战,只需要三个步骤,第一步,王长富跟苗桂兰讲自己的新想法,或者是把碰见什么新鲜事情讲给苗桂兰听;第二步,苗桂兰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有时候甚至会要求王长富把眼光提高点,别总是聊一些被老板夸了或被客户夸的事情,这没什么价值;第三步,王长富不说话,苗桂兰开火。他是在Ga0不懂,苗桂兰的为什么变得很清高的样子,他想起了在马场的那些年月里,也没被包容过。
“你们有什么可清高的,人穷志穷,还要假装自己的是圣人,你们真以为我是活在地狱,你们却活在天堂,真有这么自信吗?我告诉你们,看你们这帮势利小人,你们顶多,也就活在自己的地狱里,别人的地狱你们都不配去,而老子吴七妹,是活在人间,活在人间你们懂吗?你们懂个卵蛋。”吴七妹提上自己亮红sE的皮包,踩着红sE的高跟鞋,转身就从父母家走了。
吴七妹是五谷子的小姑妈,年轻漂亮,白皮衣黑皮K,脖子上挂满了亮闪闪的饰品,红衬衣下,一对圆鼓鼓的x把她撑的更撩人。放暑假时她回来了,王晴托她带信,顺便捎五佰块钱回家给老王,让老王做主,送小核桃去读初中。妈妈听说后,就带着小核桃去吴七妹家拿钱,刚走到她家堂屋口,就听到她在家里高声骂着,小核桃无法理解这样的场面,后来听妈妈说,他把事情提炼出大概的原貌。吴七妹在温州打工,赚了很多钱,反正是很多,她每次回家,父母、哥嫂都全部聚在一起问她要钱,说她在外面日子不好过,回家才是天堂,并劝她回家嫁人,要钱把她b急了,她就在家里大骂。
村里一直有个说法,所有出去打工赚了钱回来的nV子,都是靠出卖身T赚钱,长舌妇们添油加醋后,说的就更难听了,那些能在家里赖着的nV子,都不会选择出去打工,除非,实在活不下去了,被自己男人带着一起出门。
吴七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家里人都让着她,惯出来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X子,关键是她人机灵,书没读多少,大道理装的满身都是,谁要和她吵架,那最后都只能是自惭形Hui。她五哥结婚时,娶了另外一个镇子的nV子,五嫂家境好,即使离自己娘家远,要主导整个吴家的底气依然是有的,所以老五家分了最多和最肥的地,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只母老虎放在一起后,吴家就没有一天太平过。
五嫂买通了其他几家的nV主人,联合起来把吴七妹赶出了家门,她每次回来,并不是她有都思念家乡,只是想回来炫耀自己过得多好,也不想让吴家能从她那里得到点什么好,包括她父母,几个嫂子赶她走时,父母都只是装眼瞎。“算我倒霉,你们不就是养儿防老吗?怕得罪了这几个Si婆娘,以后没人抬你们上山了嘛(养老下葬的意思)。”吴七妹最后发出对父母的质问时,父母还是选择了默认。
嫉妒是可怕的事儿,五嫂嫉妒吴七妹,她就到处讲吴七妹有X病,卖PGU的人都没好处,会传染人,以后还生不了孩子,可能是她本身恶毒的原因,导致她嫁过来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五百块钱是个很大的数字,老王家钱最多的时候也就一百多,就是刚卖猪的时候,妈妈听到要去拿钱时,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见到吴七妹从家里走出来时,妈妈便领着小核桃三步当做两步走,快速来到吴七妹的身边。
“七妹啊,我家王晴托你捎东西回来,真麻烦你了啊。”妈妈笑的两只眼眯成了一条缝。
“小核桃,你姐让你要好好读书,不读书以后日子难过。”吴七妹拉长个脸看着小核桃,但这也无法掩住,她粉红sE的两片嘴唇上的r0Uyu,小核桃害羞地点点头。
“王晴说,如果钱不是拿给小核桃读书,那她以后都不会带钱回来了。”王晴边对妈妈说,边从红皮包里掏出一沓钱,面额都是五十元,绿sE的,上面刻印的文字显示,这批票子是1980年印刷出来流通的,真的崭新。妈妈赶紧收下钱,转身解开K子,把钱塞进自己内K前面的包包里,生怕大白天被扒手扒走了一样。
“怎么会啊,我们肯定要让小核桃去读初中的,你跟王晴说放心。”妈妈强行挂着嘴上的笑容,深怕不小心笑容就滑到脖子上一样,而且说话时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客套几句后,便打算领着小核桃离开。
“小姑妈,我姐她过的苦不?”小核桃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问道。
“她挺好的,在皮鞋厂里守流水线,辛苦了值得的。你要好好读书,不要辜负她的希望,她读不成书了,你就当作替她把书读好。”吴七妹转身看着小核桃说。
从吴七妹家离开后,妈妈一路上都在说吴七妹凭什么要求她,老王家的钱用来做什么老王家说了算,跟吴七妹没关系,像她这么拽的人能赚到钱,说出来鬼都不信,肯定是像她五嫂说的那种,吴七妹肯定是在外面卖PGU,小核桃听得面红耳赤。
暑假过后他就升六年级,用不了多久,便就可以逃离现在的泥塘,去镇上读书,这准是个好事,他现在啊,打心底的感激和他睡同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吴家和陈花花家离得不远,妈妈临时决定,要去陈花花家买一斤酒,老王喝一点,剩下的拿来泡药酒喝,小核桃被这个决定吓到了,他和陈花花的事儿还没了呢,那封情书,始终还是没回,为这事,陈花花起码两个月没理他。他既不想让桂兰受嘲讽,又不想失去和陈花花在一起的机会。如果哪天真的失去这个机会了,小核桃不想怪桂兰,但也不能怪自己吧,对,怪运气,是运气害的他连这个运气都抓不住。
妈妈用没有表情的脸sE,把小核桃带到了陈花花家,有人上门买酒,陈花花家父母自然是高兴的,连忙把两人引进屋里。电视里正在放《三国演义》,电视机前面坐了七八个村里的人,有人手里提着灌满酒的玻璃瓶,有人索X边喝酒边看电视,妈妈给别人打招呼时,大家都忙看电视,头也不回的随意答应一声,如果有人多说两句,旁边的人便会制止他们继续出声。妈妈是第一次看电视,嘴上说着这有什么好看的,但却没有赶紧买酒离开的打算。过了几分钟,陈花花妈妈进屋问小核桃妈妈,要买多少酒,如果买多了的话她家没有那么多瓶子,买一斤的话还剩个玻璃瓶可用,妈妈果断的决定买一斤,便转身解开K子掏钱,小核桃羞愧的耳朵发烫。
妈妈自顾自的摇晃着手里的钱,假装从里面挑选出一张小额的给陈花花妈妈,这样她就不需要找更多零钱了,正在此时,陈花花推门而入,小核桃脸颊也跟着发烫,两种羞愧夹杂在一起,他的头低得差不多顶到肚子了。陈花花妈妈大方地叫她领小核桃出去玩会儿,“王长富,你跟我来。”陈花花若无其事的喊了小核桃一声,他不敢动,妈妈用脚踢了下小核桃的鞋,示意他跟着去,来到院子里,陈花花自顾自的在往酒缸里放水,晚上天凉下来时,便要再烤一缸酒。小核桃看着那个有自己十个宽的大木桶发呆,“真牛,这个可以赚钱。”小核桃心里赞美着。
“你帮我拿着水管。”陈花花把水管递给小核桃,让他对着木桶冲洗。“你喝过酒没?”陈花花边用竹子做的扫把刷着木桶,继续问小核桃。
他肯定没喝过,便摇摇头。陈花花看着他的傻样,觉得有点好笑,瓜子脸上,笑意便立即浮现出来。
“我家烤的酒劲很大,有一次,我哥把酒坛子打破了一个,他让我去扫,我扫了会儿就睡着了,后来我爸说,我是被酒熏醉了,我睡到第二天都没醒,是我妈叫我才醒来的。”陈花花认真的解释着酒的威力,小核桃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那你吐没?”小核桃问道。
“没有。”得到坚定的答案。
“我爸喝醉的话,就吐得到处都是,然后我妈把他骂的好惨的。”每次小核桃都看着老王一边吐一边保证不喝了,实际上没什么用,喝醉了的男人,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