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总想跟你说几句话,你愿意接吗?”苗桂兰把电话递到她和王长富之间,王长富愣了一下。
韦总是苗桂兰的生意伙伴,王长富和苗桂兰婚姻出问题后,韦总对苗桂兰的关心也b较多,即使是和平常一样的关心,处在这个情景下的当事人,没人会觉得韦总不是挑事儿的那个人。有一天,王长富在小区门口看到韦总送苗桂兰回来,他啥都没想,就上去动手了,这辈子参与过三次打架,前两次是被打,最后一次是打了韦总。
“韦总。”王长富接过电话,和对方聊了起来。都到这一步了,没什么深仇大恨,就像他给春儿解释和妈妈离婚的事情一样,人生就像上学,不同的阶段就有不同的试要考,考得过,就升学,考不过就得痛苦地复读,虽然现在春儿他们已经不允许复读了。王长富和苗桂兰亦是如此,他们这阶段毕业了,就没必要再对上一个阶段的事情纠结,翻过去,放过自己,才能走的更远。
“你会恨我吗?”王长富挂完电话后,苗桂兰笑着问。
“会。”王长富大笑着回答,气氛轻松了许多。
“那你时常来我家坐坐,也多见见春儿。”苗桂兰说这话时,抠了抠手机背后的摄像头,仿佛是想扣掉心里的某些疤。
确实,即使离婚了,也不一定要当仇人,王长富打韦总时,也被韦总的司机打伤了,但苗桂兰还是那样的担心王长富,就像那年一样。
麻老果举起棍子,重重的打在小核桃的耳朵上,倒地的瞬间,他感觉到耳朵先是有点痒,接着一GU火辣在r0U里爆发,有点像耳朵掉在柴火里一样。
小核桃尝试着起来,但他连身都翻不过去,无力地平躺在地上,麻老果举起手中的棍子,对着小核桃左x的位置,就在他准备刺下去的时候,学校的T育老师一脚踢开了门,顶着门的那条恶狗被门弹飞到讲台的另外一侧。一瞬间,窗户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脑袋,平时只够一个大人出入的教室门里,前后挤进来了七八个老师,校长也在其中,那是麻老果的高光时刻,无数人见证了这个屠夫猎杀前的优美动作。可惜,屠夫还没来得及完成他的壮举,就被冲进来的T育老师扑倒,SiSi的摁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他不能高高在上了,和受害者躺在了同一个高度上。
两个老师把小核桃架起来,放到另一个人的背上,和刚才的冰冷相b,这个背是温暖的,他们飞快的把小核桃背到周大伯的诊所,刺鼻的酒JiNg和消毒水味道弥漫着,小核桃觉得好困,便昏昏yu睡的,桂兰猛力地摇着小核桃的手臂,叫他不要睡过去,她让小核桃记住,他们要一起去读初中,不要睡,读初中很重要的。
小核桃勉强撑着,检查和包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诊所外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小核桃实在很困,他便睡了过去,没有担心,没有梦境,只剩下睡意和一具疲惫的身躯,只会发生该发生的事。小核桃被吵醒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妈妈和麻老果的父母在吵架,老王唾沫横飞地骂着对方,另外有几个父母模样人不停道歉,桂兰还坐在床边,周大伯在检查点滴瓶里的YeT。看见小核桃醒来,妈妈赶紧跑过来握着他的手。“我的儿啊,你吓Si我们了啊,你醒了就好,还有哪里痛不,你饿不饿,我给你煮J蛋吃。”看着妈妈老泪纵横的样子,小核桃心里一阵酸楚,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妈妈对自己的关心,麻老果的爸爸赶紧过来道歉,一通都是大伯的错,没教好麻老果那个畜生,让小核桃放心养伤,大伯家会负责到底,小核桃再次睡了过去,把这群人留给了黑夜。
小核桃在第二天接近中午时醒来,跟父母商量要回家,他谢绝了T育老师背他回家的好意,宋老师教T育,听说是省T育队受伤被淘汰后,下放到马场来教书的,桂兰已经回去上课了,室内人不多,来看病的村民中,好事者时不时的往小核桃的床上瞟,深怕错过什么细节。右边耳朵完全被裹成了木乃伊的样子,刚进家门,小核桃感觉自己饿得能吃下十碗饭,妈妈给他煮了六个荷包蛋,小核桃吃完后才觉得有点饱腹感。老王让他去床上休息,妈妈说,让他别担心,她会让麻老果家付出该有的代价的,小核桃不作声,他躺回到地铺上。
在迷糊中,桂兰、大洋芋和朱豌豆他们来了,趁着中午休息,他们来看看他怎么样,大洋芋问小核桃要不要吃糖,他还剩下两颗,小核桃表示不要时,大洋芋露出了放心的表情。朱豌豆瞧不上大洋芋的样子,说他只会吃,大洋芋说朱豌豆连糖都没得给小核桃,两人就此争论了起来,他俩跟小核桃说,让他赶紧好起来,一起去大洋芋家睡两晚上后,便各自回家吃午饭去了。桂兰说要多留会儿,这是她第一次来小核桃家,屋子里有一张板凳,桂兰选择坐在小核桃的地铺上,看着这个跟自己说蜜蜂写了信的男生,一小GU心疼袭来,泪水便涌出了眼眶。
“哭啥,我又不是不给你补习作文了?”小核桃用左边的嘴角说。
“滚。”桂兰被他气笑了。
“滚不动,右边耳朵疼。”
“你个傻样,都这样了还有心说笑。”
“我可没笑,是你自己笑的哦。”小核桃也想笑,肌r0U牵动脸时,耳朵引发了一阵轻微的疼痛。
“你为什么要激怒麻老果?”桂兰有些疑惑地问。
“那些作恶的人都会被审判,审判来的时间不确定,但有信使,我是给麻老果送信的那个信使。”小核桃说。
“行吧,那你也给蜜蜂送信吗?”桂兰噗呲一声笑出来。
“没,它没给我钱,不送。”
“滚,你又耍我玩。”桂兰擦掉眼泪。
“你知道花为啥给蜜蜂送信不?”
“不知道。”桂兰凝笑。
“蜜蜂亲了花一口。”小核桃憋笑说完。
“你要Si了啊。”桂兰笑出声,锤了小核桃肩膀一下。
“打疼了,赔钱。”
“没钱。放学我先来你家,给你补习数学。”桂兰严肃地给小核桃说。
“不用,你回去天都黑了,不安全。”
“我可以不回去,我会跟我妈说的。”
“不行。”
“为什么?”
“我家没地方睡。”
“我睡你姐的床啊。”桂兰看着挂在墙上的床单。
“不行,人家会乱说你的。”小核桃有点不耐烦。
“乱说什么?学校里不是一直说我们两个的事儿吗?”
“反正不行。”
“好吧,我自作多情,那我走了。”桂兰气呼呼地站起来,小核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离开房间走了出去。小核桃听见妈妈喊桂兰留下来吃午饭,但桂兰没回,脚步声一下子就消失在寒冷的空气里。
桂兰确实没来,躺了三天后,小核桃能完全起来活动,过几天就要考试了,他得为此准备好。晚上吃饭时,妈妈说让老王去找麻老果家赔钱,把人打成这样,不赔Si他家就不算人了,另外的三家也必须赔钱,不赔,就照样把那几个凶手打一顿,才算扯平。老王听妈妈骂了一会儿后,说还是不要赔钱了,医药费麻老果家已经付清了,更何况,四个人全部被学校开除了,他们已经没机会上学了。
“你个怂包,他们不赔钱,小核桃不是被白打了吗?”
“哎呀,他们现在b赔钱还惨,不用趁火打劫了嘛。”老王几乎是商量的语气。
“他们自己惨,又不是我们造成的。”
“我们也不能做那种人吧,趁机捞不义财。”
“你个老杂种,你要帮外人是吗?”妈妈的火力展开了。
“不是,我们不能让小核桃在学校里让人家说坏话啊,说他趁机诈人家的钱,那对他的名声不好啊。”老王央求着。
“不能让他们赔钱。”小核桃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