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哐当!
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无比沉闷。
宋梵音漫不经心地转动细瘦腕骨,眼睫低敛,居高临下地睨着此刻跌坐在地的男人:“你那副贪婪的表情可以收一收,我看着恶心。”
冰冷无情的话语像把尖刀,刺穿宋戈滚烫的心。
躁动的血液瞬间凝固下来。
“哈,”宋戈低低笑了声,满是嘲讽:“大小姐带我回来的时候,不就已经想过现在这种情况了吗?”
他靠着腿部力量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被打到的腰腹隐隐作痛,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般,难受得他想吐。
该说不说。
当医生的就是有本事轻轻松松的给人沉痛一击
宋梵音踱步到他面前,学着他刚开的样子掐住他修长仰起的脖子,指尖渐渐收紧,压在那条充满无限生机的大动脉上,“我以为你会学乖。”
宋戈呼吸逐渐困难,每个字似乎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大小姐怎么会这么觉得?”
他就算是狗,也是条觊觎她生命的野狗。
宋梵音静静看着他因为呼吸不畅憋红的脸,那双瑰丽蓝眸骤然变得深暗,似海底波浪汹涌,疯狂而执着的盯着她,想用眼神将她绞死。
她真是捡了条疯狗。
在濒临窒息点,看着他眼神光溃散,她轻飘飘地松开手,而后一把钳住他下巴将那张俊俏的脸拉到面前。
“你学不会,我就亲自教你,”她态度散漫地用手指拍了拍男人涨红的侧脸,“直到你学乖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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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争执过后,晚饭掐准时间点照常上桌。
宋梵音没有禁止宋戈吃饭,在她眼里给宠物断食这种小事十分没必要,单纯的饿肚子,太便宜他了。
她坐在宋戈对面看他一如既往沉默的吃着饭,三两下解决完自己那份就起身,淡声叮嘱他记得把碗放进洗碗机,就转身往玄关走去。
眼角余光里,宋戈窥见她拿着下午带来的白色箱子进屋。
宋梵音从不在这过夜,所以原本用作休息的次卧改装成小型实验室,方便她工作。
次卧的钥匙在宋梵音身上,连小吴都没有。
宋戈上次揍小吴偷钥匙时想过进去查看,奈何没成功。
由此可见宋梵音的警惕心多重。
也因此,对次卧愈发好奇。
但他没想到,第一次进入次卧会是如今这种情形——从昏迷中醒来,他双手双脚被医院禁锢精神病人的束缚带绑着,固定在四周,浑身赤裸,仅盖着薄薄毯子,触感温凉。
他眉眼霎时阴沉,下意识地挣扎一下,撞出哐当响声,引起旁边人的注意。
“醒了。”
宋梵音应该是洗过澡,换了件真丝吊带睡裙,顺滑布料垂坠至小腿。
散着的头发被她用根木簪随意挽成结固定,她弯腰靠近宋戈,未挽起的碎发掉落到他脖子,挠起一阵阵的痒意。
“你要做什么?”宋戈意识到什么,呼吸倏然变重。
头顶白炽灯换成更亮的墙内灯,照得他眼睛生疼。
这个画面有点熟悉。
尤其是宋梵音手里拿着装满蓝色液体的针筒坐到床上后,那种印刻在脑海里,深入骨髓的画面愈发清晰。
“别担心,”她用棉签沾取药水,在宋戈肌肉绷紧,线条明朗的手臂消毒,“注射的药量很小,只会让你安分一点而已。”
宋戈手臂冰凉,消毒水的味道窜进鼻腔,肌理分明的胸膛内烧起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