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晚饭过后,又和父母聊了一阵,我便回到房间偷偷进行修炼,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我已经逐渐习惯这种生活。临睡前精气在体内运行几圈,会让自己睡的十分舒服,第二天精神也格外饱满。
这次回来的比较急,我没有随身携带道经,所以也无法继续研究,修行一阵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爷爷遗体火化安葬的日子。
眼见父亲捧出那小小的骨灰盒,我没有感叹生老病死,反倒是想起道经中记载,许多阴邪害人的法子,都需要收集死者身上毛发皮脂加以炼化。
现在人死后却是直接烧成了灰,那些阴邪法子也就变的没有丝毫用武之地了。
或许这也是那位伟人定下火化规矩的一种考量吧。
忙活了大半天,爷爷入土为安,众乡亲用过餐后也纷纷离去,我抽空给耗子打了电话,问出他单位地址,约好下班接着他,一起去赵国兴那看看。
跟父母打过招呼,我便直接开车赶往县城。
在路上买了些水果糕点,随后到面粉厂门口接了耗子,在他的指点下,径直来到赵国兴一家在县城盘下的门市。
门市位于县城较繁华的商业街,四周都是做买卖的商户,人来人往显得很是热闹。只是此刻,赵国兴家的门市房却大门紧闭,和周围热闹景象有些格格不入。
我上前敲了敲门,许久之后,才听里面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对不起,今天不营业。”
我听出这是赵国兴的声音,便直接喊道,“大兴,是我,螃蟹。”
“螃蟹?”
里面声音有些惊讶,随后“哗啦”一声,卷帘门被抬起,赵国兴从里面走了出来。
“螃蟹,你怎么回来了?”
赵国兴惊讶的看着我,又向刘昊天点点头,道,“耗子,你也来了。”
“我爷爷走了,我赶回来奔丧,又听说你家出了点事,就忙完爷爷那边赶过来看看你。”我说道。
“解爷爷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通知我?你看这事弄得……”
赵国兴遗憾道。
“行了,都是自家兄弟,谁也不挑这个,你这边就够心烦的了,还叫你干嘛,赵叔呢,他怎么样了?”
我询问道。
“我爸他……哎。”
赵国兴神色很是复杂,叹了口气,道,“先进来再说吧。”
我把水果糕点递给他,赵国兴也没客气,随手接过放在了一边,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
见他面容憔悴,神思不属,我猜想事情可能挺严重,也没多说,和耗子跟着走了进去。
赵国兴转身又关上卷帘门,随后带我和耗子走向二楼。
这门市房一楼就是用来做买卖的,看摆设,他们家应该是打算开个快餐店什么的,只是碰上这档子事,生意也耽搁了。
二楼是居室,有客厅卧室和卫生间。
赵国兴带我们来到一处房间,房门没关,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了。
我看到赵母,和她打了招呼。
赵母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只是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跟我点了点头。
房间里还有其他几人,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只是看到赵国兴父亲被绳子死死的捆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抬眼望去,我能瞧出赵父额头位置萦绕了一团灰蒙蒙的邪魅气息。那气息十分浓郁,还差一点就要质变化煞。
眼见如此,我眉头不由一皱,心下暗惊。
看来赵父此病果然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牵涉到了什么阴邪的东西。
正琢磨着,却见里面一个中年男人呼的大喝一声,随后身体仿佛抽筋似得,开始胡乱摇摆,同时嘴里念叨不停,咿咿呀呀的吵得人闹心,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人也中邪了,正要开口,赵国兴却是拉着我往后退了退,“那位是张师傅,正帮我爸驱邪呢,咱们安静点,别打扰人家。”
“啥?”
我差点就喊出这个疑问字眼来,赶紧捂住嘴巴,才算是将到嘴的话音给噎了回去。
驱邪还有这么弄的?我怎么感觉这家伙比赵父中邪的还严重呢?
心里想着,我再看向那中年人,却见他跳的更欢了,嘴里声音也越来越大,旁边那位像是助手的,则掏出一条画着稀奇古怪图案的幡,围着中年人转圈,手里不断挥舞。
如此景象,让我猛地想起一个名词来——跳大神。
跳大神是我们东北一个挺古老的职业,年轻人可能听说的少,但老人大都清楚。
简单来讲,这类人就跟南方民间的道士一样,只是没有什么师承门派,都是自己钻研,某然一天 醒悟,就诞生了神力,可以帮人治病驱邪。
所谓跳大神,其中分大神和二神两个人,大神负责祭祀舞蹈,呼唤神灵帮助,二神则在一旁辅助,同时解答神灵上身之后的话,因为神灵上身之后,说的话普通人是听不懂的,等神灵走了,这些事大神也不会记得。
我不知道这种东西究竟真假,只是改革开放后,百姓破除迷信,还会跳大神的人已经很少了,没想到今天会再看见一个。
传言跳大神是脱胎于清朝时期的萨满教,属于其中一个分支,也有点类似于广东的神打,一旦成功请神上身,就会展现出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当然,他们请的神灵也并不是什么正神,通常都是深山老林里,修炼有成的野仙,和东北另一种传承的保家仙差不多,只是出手方式不同而已。